」

我心下一沉，沒想到徐冬媽媽還有這樣的經歷。

「那個男人在外出打工的時候死了，我真高興啊，我在上山砍竹子的時候發現了這個地方，貌似村里人不知道，因為這是我們家的后山。」

我看向遠方沉默著。

「我回去了以后才發現父母找了我十幾年，已經去世了。」

徐冬媽媽的聲音很平靜，讓人聽不出一點情緒。

「我沒有了牽掛，父母也去世了，朋友幾乎都一副不認識我的樣子，我的女兒還在隔壁村。我怕她嫁的那個男人打她。」

我忍不住開口：「所以你還是回來了？」

她點點頭。

一瞬間全身的氣血似乎都沖上了腦袋，她逃出去了，居然還回來了。

「你帶著又青回家吧，我有辦法聯系到外面的車。」

她一副不容我拒絕的樣子，我心里大受震撼。

但我是真的害怕啊，我被別人騙過一次了，我還要相信她嗎？

直到那天徐冬喝醉了，鄰居偷偷地想侵犯我，我反抗還想殺了我，徐冬知道了以后也沒有任何表示。

徐冬就算再喜歡我，也覺得女人就是一個物品。

我找到了徐冬媽媽，她一副了然的樣子，開口：「那就明天半夜走吧，我給你聯系。」

我崩潰地大哭起來，我的女兒已經四歲了，我現在回去估計也與社會脫軌了。

24

大半夜我帶上睡眼朦朧的又青，徐冬媽媽帶著我們走了兩個小時的山路，終于又到了那個地方。

我哭著抱住她，邊哭邊說謝謝她。

只不過我剛要帶著女兒走上去，一群舉著火把的村民臉色陰沉地走了上來。

徐冬媽媽抬著下巴看著我，一臉得意的樣子：「兒子，我就說這種女人不能留吧，你看你對她多好啊，她居然想逃走。

」

我痛苦地捶打著胸口，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挖出來。

我居然又相信了這個村子的人，我接下來肯定會被打死的。

結局也如同我想的那樣。

我被一堆人拳打腳踢，我的又青更是直接被賣了出去。在最絕望的時候，我居然懷上了第二個孩子。

我重新變成了他們的中心，開始吃一些油膩的補品，因為我太瘦了，村里的老人總說我生不下這胎兒子。

懷孕后我很愛吃酸，他們很開心，覺得肚子里絕對是個兒子。

就這樣渾渾噩噩地過了十個月，生下那個孩子的時候我幾乎死在那間土房里，可是那個孩子哭了很久，是個男孩。

徐東開心地直接抱著孩子唱起歌，還給他取名耀祖。

可是耀祖他才一個月，還沒來得及辦滿月酒，就因為體弱發燒夭折了。

徐東很生氣，他認為全是我的錯，對著我拳打腳踢，每天都給我一些餿掉的飯吃。

我在一個發霉發臭的地方躺著，像一具尸體。

只有林家的媳婦會偷偷來給我送吃的，讓我還能活著。

直到警察終于來了，他偽裝成了村醫，徐東媽媽請他來給我看病，他把我的經歷記錄下來，我顫顫巍巍地告訴他我刻在心里的地址，他說一定帶我回家。

可是我等不了了，我在他走后如釋重負地閉上了雙眼。

25

警察很快就帶人救走了大部分被拐賣女性，只是林婉怡永遠留在了那里。

她的妹妹因此得上了嚴重的臆想癥，常常自虐來幻想自己是姐姐。

在她的想象里，林又青沒有死，回到了村里救林婉怡，耀祖也沒有夭折，一起幫助林婉怡回家。

林婉詩已經瘋了。

無法從自己的想象中逃出來了。

這一切只是林婉詩渴望帶給姐姐的救贖，而那個山村也沒有像徐冬母親和李姨那樣的人。

這一切也只是在妹妹對姐姐的愛促使下做的一場夢。

好在村里大部分被拐賣的女性被救回來了，她們與自己的家人相擁著哭泣。

太陽慢慢從東邊升起，希望世界上再也沒有陽光照不到的地方。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