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繼續裝傻,「衣服都在衣柜里了啊,你那麼愛整潔,衣服從來不亂扔的啊。」
「你再想想,確定都在衣柜里?有沒有放在其他地方的?」
我坐在床上,一動也不敢動,緊張得不得了,生怕他發現我們的床下面還儲存著舊衣服。
「確實沒有了啊。」
他似笑非笑地走到我跟前,盯著我看,
「你怎麼臉突然這麼紅?是不是在騙我啊?」
我極力讓自己鎮定,我不能讓他看出破綻。
「我騙你做什麼?有必要嗎?難道你還覺得我故意把你的衣服藏起來了不成?」
他盯著我看了有三秒鐘,笑了笑,在我額頭上印下一個吻,然后轉身走了。
「沒有就算了,我出去找工作了,你起來洗漱一下吃飯吧。」
說完,他便出了門。
我現在基本確信,剛才那個跟我對峙的「陳航」,肯定不是真正的「陳航」。
因為真正的「陳航」一定不會忘記,床底下可以存儲,床底下還有他的衣服。
而真正的「陳航」,此刻不知道困在了哪里,正危在旦夕。
唯一能救他的,就是藏好他的衣物!
確認那個假的陳航走后,我立刻翻開床板,床底下果然有老公的一包衣物。
我拿被子把那堆衣服蓋在下面,重新藏好。
這時,我的手機響了,是個本地的陌生號。
我接了起來,是個熟悉的聲音:
「嫂子,我是梁毅,你能來一趟松山湖嗎?」
10
松山湖正是我老公上周六夜釣的地方。
那個假的「陳航」曾說,梁毅偷拍了我的大量照片,對我圖謀不軌。
我相信這些都是「陳航」編造的謊言。
目的就是不讓我跟梁毅接觸。
因為那天晚上只有梁毅跟我老公在一起,所以梁毅一定知道發生了什麼。
我立馬開車前往松山湖。
梁毅就站在湖邊等我,見我下車,急忙跑過來問我:「嫂子,我看你把我微信刪了,電話也屏蔽了,本來不想再打擾你,可我越想越覺得不太對勁,就決定還是換個號打個電話問問,對了嫂子,航哥他……沒事吧?」
我直接向他和盤托出:「梁毅,我懷疑那天晚上問你要煙的人,已經不是你航哥了。」
梁毅嚇了一跳,「不是航哥……那他是誰?」
我搖頭,「我也不知道,但從他的種種舉動,我可以確定,回來的人不是陳航!梁毅,你再仔細想想,你們那天釣魚,有沒有遇到什麼可疑的人或者事?」
「沒記得有什麼可疑的啊……」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麼。
「哦……對了,我想起來了,那天晚上航哥釣魚,曾經釣上來一件迷彩的 t 恤。」
「我以為是誰不要了丟掉的,我讓航哥扔了,航哥不扔,還把衣服擰干塞到包里,說可以用來擦車。」
「我當時也沒多想,后來回去路上航哥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我就突然想起來我們釣友圈流傳的一個說法。」
我聽完,心立刻懸到了嗓子眼,「什麼說法?」
梁毅神神秘秘地跟我講:「我也是聽一個老釣友說的,據說投湖自殺的人是永遠不能投胎轉世的,要麼做水鬼,永遠重復溺水時的痛苦,要麼找替身奪舍,取而代之。」
「他們的親人不忍心看他們死后繼續受苦,會通過一些偏門,把他們死前穿的衣服丟到水里,一旦被哪個倒霉鬼撈到,就會被奪舍。」
我越聽越覺得后怕!
如果真如梁毅所說,那麼那個在夢中呼喊我救他的老公,此刻正替人承受著無限循環的溺水痛苦!
而我這幾天,卻跟那只所謂的「水鬼」同床共枕!
甚至今天早晨,「他」還吻過我的額頭!
我立刻打開手機,開始搜索「松山湖」「自殺」等關鍵字。
果然刷出來的第一條新聞,就是幾個月前,一中年男子因離婚打擊,一時想不開,于松山湖投湖自盡,其家中還有一個 70 歲老母無人照顧。
新聞還附了尸體被打撈上來的照片。
人臉被打了馬賽克,但是能夠很清晰地看到死者死前所穿的衣服,
是一件迷彩 t 恤……
11
我給梁毅看照片,梁毅嚇得臉瞬間白了。
「就是這件迷彩 t 恤!航哥那天就是撈上來的,就是一件這樣的 t 恤!」
我已經不知道該說點什麼了。
大白天里,我整個人一個勁兒地打冷戰。
梁毅見我不說話,問我:「嫂子,航哥不會真的被水鬼奪舍了吧?」
「梁毅,你能不能打電話問問你那個釣友,遇到這種情況,有沒有什麼破解的辦法。」
我說著說著開始忍不住哭,邊哭邊跪下來求他:「我求求你幫幫陳航!我真的頭一回遇到這種事,我們兩個親人都不在身邊,我真的不知道該找誰幫忙……」
梁毅趕緊把我扶起來,「嫂子你別這樣,航哥跟我這麼鐵的關系,他出事了我肯定盡全力幫忙,這樣,你先等一下,我打個電話問問!」
然后梁毅開始跑到一邊給他懂行的釣友打電話,邊打電話邊抽煙,打完煙也抽完了。
他回來和我說,說陳航有得救。
他叫我回去找到當初陳航撈上來的那件迷彩 t 恤,然后把它燒掉,就能把奪舍的水鬼送走。
然后再給他穿上他自己的衣服。
不用多久,原本的「陳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