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生下第五個弟弟之后大出血，爺爺說子宮保不住了。

我媽要把我爸扔到荒野嶺去。

沒人覺得我爸可憐，村里人都覺得一切如此自然。

只有三叔攔住了我媽。

他告訴我媽可以把我爸改造成人奶牛賺錢。

1

破爛的茅草屋內，傳來我爸撕心裂肺的叫喊，直到傳來一聲嬰兒的啼哭。

我媽一臉希冀地盯著從屋里走出來的雙手血淋淋的爺爺。

爺爺面露難色。

「是個男孩。」

「媽的。」我媽低聲咒罵了一聲，連屋都不進，直接往外走去。

我攔在我媽面前。

「爸才剛生完，你又要去哪？」

「隔壁你梅姨打麻將三缺一，就等你爸生完這一胎。」

我攔不住我媽，只好眼睜睜地看著她離開剛剛生產完的我爸。

爺爺倒是追了上來，囁囁嚅嚅地開口。

「華妍，二強以后怕是都不能生了。」

「你說什麼？」我媽終于停住了腳步。

因為生了太多的孩子，我爸的子宮越來越薄，以后怕是再也懷不上了。

我媽頓時垂頭喪氣起來：

「臭男人，喪門星，生了一串男孩，連個丫頭片子都生不出來，老娘要絕后了。」

我媽突然呼地站起來。

「這樣的男人留在家里只會白白浪費糧食，還不如扔到荒野嶺上喂狼。」

2

昏暗的小屋內，充滿了濃濃的血腥味。

我爸一臉虛弱地躺在臟兮兮的草席上，臉色蒼白，雙腿叉開，鮮血浸濕了草席，滴答滴答地流在地上。

他看見我進來，努力笑了一下，似乎是想要告訴我，他沒事，他很好。

我鼻頭一酸。

「招妹，爸生的是男孩還是女孩？你快幫爸看看。」

我雖然不忍心，但還是告訴了他實情。

我爸絕望地閉上了眼睛，手也無力地垂了下來。

「招妹，給爸倒點水吧，爸喊了一天一夜了，一口水都沒喝上。」

「媽嫌燒熱水費柴火，家里只有井水了。」

「井水也行，給爸喝一口吧。」

我爸渴求地看著我。

「可是你正在坐月子，不能喝涼水。」

「顧不了這麼多了，給爸喝一口吧，爸快撐不住了。」

我跑出去，拿起水瓢舀起一大瓢涼水端給我爸。

「臭男人，又生了個男孩，還想喝水？」

我媽大模大樣地走進來，看見我正在準備給我爸喂水，一腳踢開我的手。

又招呼我爺爺過來。

「家里不養閑人，這種生不出閨女的男人，留著有什麼用，扔到荒野嶺上去吧。」

我手一抖，眼睜睜地看著那一大瓢涼水嘩啦啦全部都撒在了我爸身上，激地他全身顫抖。

都來不及去撿起水瓢，我又在我媽的吩咐下，和我爺爺一起，準備把我爸扔到荒野嶺上。

正好，出門遇到了三叔。

三叔看見了我爸，急急忙忙地攔住。

「華妍，先別急著扔，二強說不定還能幫助我們賺大錢。」

「這生過孩子的男人，可以改造成人奶牛。」

「這人奶牛擠出來的奶，可是好東西。」

三叔湊近我媽神神秘秘地說：

「據說喝了之后可以延年益壽，滋陰補陽。」他故意停頓了一下，「這可是不可多得的壯陽藥。」

3

全村的男人和女人都來了，因為今晚，我三叔要把我爸改造成人奶牛。

大伯在旁邊躍躍欲試，摩拳擦掌。

「要是變成人奶牛這麼賺錢，我也讓老三把我改造一下。」

大伯已經生了七個兒子，家里負擔十分嚴重。

俗話講的好，半大小子，吃垮老子。

七個兒子噸噸噸往飯桌上一坐，米袋子都得癟三癟。

大伯母也不管自己的孩子，每天也是和我媽一樣，打麻將逛村景，一群女人在那邊拉閑呱扯閑片兒。

大伯是又當爹來又當媽，肩上背一個，懷里抱一個，手上牽一個，身后跟著一小串。

不止大伯，還有幾個男人眼巴巴地等著看改造，尤其是那些沒有本事生女兒的男人，都盼望著通過這次改造來賺點錢，提高家庭地位。

只有我知道，變成人奶牛，可不是什麼好事情。

4

我在廚房，幫三叔進行改造計劃。

首先要燒開一大鍋熱水，然后把二叔帶來的藥放進去熬。

「要用砂鍋細火慢熬藥效才能出來呢，可惜你們家為了能生一個女兒出來，窮的連砂鍋都沒有。」

三叔得意揚揚地躺在灶臺旁的座椅上，把我指揮得團團轉。

我舀了一大瓢熱水，準備端出去。

「招妹，你去哪？」

「我爸一天一夜沒喝水了，他太辛苦了，我端給他。」

三叔揮了揮手。

「男人生孩子，這不是天經地義的事嘛，談什麼辛苦不辛苦。」

三叔湊近我，聞了聞我身上的味道。

「以后你也得經歷這些事，瞧你這細皮嫩肉的。」

賊眉鼠眼，對著我露出了不懷好意的笑容。

不過他似乎想起來還有正事要做，便再次恢復了正經。

「不用給你爸喝熱水，待會兒你爸有的喝。」

三叔一邊把所有的藥都倒入了大鍋中，一邊喃喃自語。

「喝的多才能產奶多。」

大鐵鍋水開翻滾，數種藥材混合，散發出怪異的味道。

這味道似乎有點熟悉，我腦中靈光乍現，村頭的獸醫老是熬這種藥給豬喝，豬喝了之后興奮異常滿圈跑，噸噸噸生小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