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這兩個字脫口而出，我的淚水也止不住地跑出來，君子墨站在一旁，不說話。

我跪在外婆墓前：

「外婆，我好想你啊，我以前還說等我長大了，要帶您去旅游，給你住大別墅的，你怎麼沒等到我長大啊。

「外婆，爸爸媽媽經常打我，我真的好想和你一起走啊，你當初也沒有想到他們的心那麼狠吧。

「全家人都不喜歡我，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因為那個算命的嗎？

「外婆，大黃也死了，被他們吃了，我保護不了它，它現在是不是已經和你在一起了？」

我抽泣著，從包里拿出一個小盒子，把小盒子埋在了外婆旁邊的泥土里，小盒子里面是大黃掉落的毛發。

我抱著墓碑不肯撒手：「外婆，我一定會考上大學的，你不要擔心我哦。」

等我哭完，已經快下午了。

「謝謝你，我們回去吧。」我對君子墨說道，現在想起來幾乎每次和他見面，我都在哭。

我有點不好意思，抬起頭看見這個十七歲的男生眼里閃著淚水，他顫抖著伸出手把我抱在懷里：

「和我回家吧。」

11

媽媽開始發瘋了，說我小小年紀就跟別人跑了。

唐雪看我的目光都淬著毒，聽別人說唐雪不知道和君子墨說了點什麼，君子墨直接一個巴掌扇過去。

說：「我不打女人，但是你不是人。」

我周末的時候住在君子墨家，奶奶很喜歡我，君子墨撇著嘴說自己像是撿來的。

一開始，君子墨的爸爸媽媽看見我時愣了愣，我局促不安地攥著自己的衣角。

自己家都容不下我，更何況別人家呢。

沒想到君媽媽一把把我抱在懷里：

「我聽小墨說了，真是個可憐的孩子。」

「我，我會干家務，吃得也不多。」

奶奶偷偷抹眼淚，君子墨告訴我說，他原本有個妹妹，但是在妹妹一歲的時候生病去世了。

「奶奶見到你的第一眼，就很喜歡你，所以不要不好意思。」

君子墨雖然這麼說，我還是盡我所能，洗碗拖地做飯……

早上，等奶奶醒來，看到一桌早飯后吃了一驚。

「多多，你做那麼多，是不是要分給鄰居吃啊。」奶奶哭笑不得。

「果然女兒就是好，你這臭小子，還睡懶覺。」君媽媽扯下君子墨的被子。

晚上，他們帶我去了酒店，君媽媽提著一個蛋糕，說要慶祝我加入他們一家。

蛋糕，真的好甜。

12

唐雪和老師告狀說我早戀。

學校對早戀這一塊抓得很嚴，放學后，老師把我叫到辦公室。

我心知肚明，擼起我的袖子，結疤的傷口觸目驚心。

「老師，我沒有早戀，我只是不想回那個家了。」

「唐雪說你和男生同居……」

「多多是我奶奶認的孫女。」君子墨拎著書包，臉上帶著一絲冷峻。

「老師，唐雪胡亂造謠，我都有證據，而且她之前搶多多的飯卡刷，飯卡流水都可以查，還有，多多父母虐待她兩三年了，小時候對她不管不顧，不知道可不可以剝奪她父母的監護權……」

我眼巴巴地看著君子墨，好像體會到了靠山的感覺。

「你住嘴！」唐雪之前和君子墨微信聊天的時候，就暗戳戳說過我不少壞話，她怎麼也想不到君子墨居然站在我這邊。

原本來看好戲的她卻變成了個笑話。

君子墨連個眼神都沒有給她，對老師說道：「老師，多多的成績你也看到了，一個清北的苗子，不能就這麼被掐斷了啊。

」

沒想到的是，媽媽來到了學校，看到唐雪在哭，不明所以的她一來就想給我一個下馬威。

「好你個**，現在家都不回了，你對得起我養你那麼多年嗎？」

「就眼巴巴往男人身上湊是吧，我讓你犯賤！」她一邊說著，一邊名正言順地抄起戒尺打我。

君子墨伸出手抓住了戒尺。

「多多媽，你不能動不動就打孩子啊，嚴重點是犯法的你不知道嗎？」班主任冷著臉說道。

媽媽傻眼了，她都給我安了個這麼大的罪名，為什麼還不能打我？

「老師給你添麻煩了，我這就帶回家管教！」媽媽抓住我的手腕，想把我拉走。

「多多，你可以有說不的權利。」君子墨抓住我另一只手，對我說道。

「我帶我女兒回家，還用得著她說不？」

刻在骨子里的恐懼，讓我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說話了。

媽媽滿意地看著我說道：「走吧，你乖乖回家，媽媽就不計較你不聽話了。」

仿佛過了許久，我才找到了自己的聲音：

「我不！」

「你還沒成年呢，翅膀就硬了？我是你媽！」

「我覺得也可以不是。」奶奶帶著警察上門。

媽媽皺眉，怎麼又是警察，警察有用嗎？沒有！上次打得那麼嚴重，警察都拿他們沒辦法。

奶奶跟我說：「閨女，不要怕，沒人可以帶走你。」

13

我做夢也沒有想到……

法庭上，醫生、街坊鄰居、老師，還有上次來的警察，都站在我這邊。

我不用說話，我身上的傷就是最好的證明。

手機里也留著我受傷的照片。

血淋淋的，連我自己都不敢看。

除了被告方，每一個來的人都紅了眼眶。

他們被剝奪了撫養權、監護權，我的哥哥運氣很好，因為沒有滿十六周歲，關一段時間就會被放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