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道零零星星的目光落在了李狗身上。
看到我和李狗,小痞子像是受到了什麼驚嚇。
他張開嘴想要說話,卻只能發出「啊啊呀呀」的聲音。
他嘴里的舌頭被人割開了,就像蛇的信子一樣。
他在地上掙扎了一會兒就死了,睜著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我,充滿哀怨。
雨夜。
無聲無息地將小痞子弄來這里。
精準地避開所有致命處動刀,保證人還能活著。
再加上昨夜我跟李狗就在這附近碰了面……
轉頭看向李狗的時候,我發現他也正在看著我。
黑漆漆的眼睛里,閃爍著意味深長的光。
我知道,是時候動手了。
10
小痞子被匆匆埋了。
李狗并沒有給他喝人臉蛇酒。
不過想想也是,一個無親無故又沒有任何利益的小屁孩,哪里會值一碗酒呢?
李狗才不會做這種賠本買賣。
吃過中午飯,李狗突然喊我去后山。
他說:「走吧叔,我帶你去瞅瞅你的貨。」
我笑著問他:「不是還差幾天呢嗎?萬一時間不夠效果不對,我回去可不好交差啊。」
李狗給我遞了根煙:「哪兒能呢?我這人做生意最講信用,你都來兩天了,我總得先讓你看一眼貨。」
昨天追著問都不愿意多說一句,今天倒是主動帶我去看東西。
看來這小子,連裝都懶得裝了。
我也沒推辭,接過煙,拿著皮包夾,跟著他又上了后山。
走了很久,我們倆各懷心思,誰都沒有吭聲。
快到半山腰的位置時,李狗冷不丁回頭,問了我一句:「叔,我記得你說你老板是在暗網找到我的是不?」
我沒想到他突然問這個,愣了一下,點點頭。
他說:「那上頭賣人臉蛇的可不只我一個,咋想著來找我了?」
我笑著恭維他:「我那老板也是個挑剔人,別人的是看了,也問了幾個懂行的朋友,找來找去,只有你的是真的。」
李狗笑歪了嘴,又嘬了一口手上的煙。
「確實,我這兒的才是貨真價實的東西,他們也都是看我弄到些小錢,有樣兒學樣兒而已。不過……」
他看我一眼:「我這門手藝,是跟我爹學的,而我爹呢,又是從之前去我們村買東西的一個男人那兒知道的。」
我問他:「聽你這話,你們家之前不是口子村的?」
本來以為李狗不會說,結果他竟大大方方承認了。
「不是,我們家是搬過來的。」
他說:「這村里的人排外排得厲害,剛開始還不樂意,后來沒辦法,我爹就答應跟他們分紅,本來一直藏著掖著,不想讓他們知道這是什麼玩意兒,誰知道這些人壓根就不在乎,他們只認錢。」
李狗說著說著自己都笑了。
既然都已經說到這份兒上,我也不再顧忌什麼,直白地張口就問:「一條人臉蛇六千萬,既然都讓人起死回生了,干嘛不抬高點價錢,或者拿著錢找個別的地方去?」
李狗「噗嗤」一聲笑出來。
「叔,錢不是從你手里出來,你還真是不心疼啊!那些有錢人是有錢,但是又不傻,價錢太高,誰還買啊?」
他伸出手,朝我搓了搓手指:「不過主要是我有點小愛好,喜歡玩點小牌,手上存不住什麼錢,留下的那些吧,還要給村民,得從他們手里買點東西。」
「買東西?買什麼東西?」
聽到我的問題,李狗笑得晦暗不明。
「還能買什麼?當然是女人啊!」
11
「十來歲的漂亮女娃留著,等長到十八歲,讓我去挑,好用來做人臉蛇。因為我給的錢多。」
「……那沒挑中的呢?」
「就和那些二十來歲的一起賣出去嘛。他們要給自己兒子娶外面的城里媳婦,手里錢越多,找的媳婦就越漂亮越有錢,好讓自己兒子有出息啊。」
說起來,村里確實沒怎麼見年輕人,大多數都是大爺大娘,還有七八十歲的老太太老爺子。
稍微年輕點的,就是鼓著肚子的孕婦。
進了山洞,李狗還在跟我聊著。
「不過還有一些長得又瘦又小的,賣不出去,我也收了,價錢很便宜。」
他說得很隨意,語氣就像是向我炫耀今天買了幾只雞鴨一樣輕松。
見我不吭聲,他又繼續說:
「叔,見見我的原材料吧。」
上山之前,他特意拿了個老礦燈,進洞時沒開,一直走到這里,他才把燈開開。
燈光很亮,照出了大半個山洞的樣貌。
還有我們面前的這群巨蛇。
上次我自己來,沒看清它們的模樣,只瞄到了兩條蛇尾,就足夠震撼。
現在看清全貌,我已經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至少二十多條巨蛇,每一條都是黑灰色,帶著或黃或紅的花紋。
它們仍舊在交配。
山洞被照亮,巨蛇也被吸引了注意力,一雙雙森綠色的豎瞳注視過來。
看我一直盯著巨蛇,李狗以為我被嚇住了,笑著安慰我:「瞧你被嚇的,放心吧叔,這些畜生不敢過來。」
他晃晃腰間縫的破布包:「長得再大,也怕雄黃。」
我跟著他繼續走。
其間,不少蛇都想湊過來,可又被李狗身上濃烈的雄黃驅退。
我忍不住問他:「你買那些挑剩下的女孩,是……」
「喂蛇啊!」
李狗說道:「別的肉不行,我爹試了好些年才試出來,這東西也是聽那個男人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