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訴我,這里是我的大婚之所。
亦是我的葬身之地。
呼吸越發難受,可身體還被綁著,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自己生命的倒計時。
不知過了多久,白色的喜燭發出了幽藍的光。
我開始變得昏昏沉沉,眼皮子越來越重,腦海里出現了小時候剛進楊家的畫面。
那時候我七歲,媽媽帶著我來到了楊家。
我從沒有見過這麼大的宅子,整整圈住了一座山,里面有著一棟棟木制別墅,無不散發著豪門世家的氣息。
那時候,我原來的家里最奢侈的物品,也就是那臺 16 寸的黑白電視機了。
可剛進去,就看到了占據了三分之一面墻的等離子掛壁電視。
還沒有等我反應過來,深宅里就出現了一個穿著深色長褂的老人,手里牽著一個比我個子略高的女孩。
第一次和楊琳見面,我就從她的眼神里看到了憤恨和狗保衛領地般的戒備。
可老人只是蹲下身,指著我對她輕聲說了一句話后。
她便看著我笑了起來,滿滿的幸災樂禍。
當時我并不明白那是什麼意思,直到當天改姓,老人和繼父還有那個女孩分別割開手指,將血滴到了一碗茶里逼我喝下。
「楊家規矩,喝了這個,才能變成血脈相連的一家人。」
「卿婉,我這麼愛你,難道會害你們母女嗎?」繼父拉著我媽,深情款款。
我被灌下了那碗茶水。
可這不是結束,卻是開始,當晚我就昏昏沉沉地,模糊間有人摸進了我的房間,解開了我的衣裳,在我身上摸索著,畫著什麼。
第二天我醒了,把這事告訴了我媽。
我驚恐地檢查著我的身體,卻沒有發現什麼。
那天以后,那碗茶水都沒有間斷,晚上被人解開衣裳的噩夢也沒有間斷,直到一個月以后,我把那碗茶水吐了。
晚上,我察覺到一個人走了進來,掀開了我的被子。
我睜開了眼,看到了一個紙人在解我的紐扣,楊培明就站在一邊,見到我醒來,他竟沒有半點反應,只是冷笑一聲,把手里沾滿紅色液體的筆扔到了我的面前。
「正好你可以自己畫!」
這一畫,我畫到了十九歲,哪怕我去上了學,深更半夜也會有一個紙人出現,輕敲著我的窗戶。
我只能默默起床,跑到洗漱間,讓自己身無片縷。
畫著那些我完全不知道是什麼意思的符文,而那些符文就像螞蟻一樣,啃咬著我的皮膚,慢慢地滲入進去,直到第二天消失不見。
更可怕的是,一旦我不服從,紙人就會說話。
出現的是楊培明的聲音。
十幾年,我猶如動物一樣,毫無人權,將自己的身體完全地展現在另一個人面前。
……
昏沉的感覺越來越厲害了,從小被楊家虐待的一幕幕出現在腦海里。
被楊琳揪著脖子扔到豬圈里,關上門整整一天的事情。
洗著澡,她突然帶著一群楊家男生撞開我的門,嬉笑著拍照的事情。
我媽被打,楊琳讓我跪在地上舔她沾滿污穢的鞋底才肯幫我去說好話的事情。
我媽帶著我逃跑被抓以后,我親生父親和姥姥的尸體就掛在房門口的事情。
一件件,一幕幕,不斷涌現在心頭。
可是奇怪的是,我卻恨不起來,只覺得悲傷的情緒越來越重,情緒越重,我就越昏沉,直到我聽到了房門被「吱嘎」一聲推開。
一道腳步聲響起,向我走來。
「你們退下吧。」
是那只厲鬼的聲音,他來了。
我想睜眼、想反抗,可那腳步已經走到了我的面前。
一聲輕笑。
「原來我的娘子經歷了這麼多事啊。」
一只冰冷的手伸進我喜服的裙褂之下,攀上了我的腳踝。
昏沉的我一陣戰栗,無盡的驚恐涌上心頭。
冰冷的手停在我的腿上:「急了急了,我先為娘子寬衣啊。」
「不要,不要!求你了,不要。」
我心里大聲呼喚著,可身體還是無法動彈。
「我知道你可以聽見,不要好嗎?」
他的手伸了出來,可下一秒,冰冷的氣息就出現在了我的脖頸上。
「對了,我還沒有告訴娘子我的名字。」
「今日我便告訴你,這真名可好久沒有用了啊。」
他冰冷地攀上了我的身體,手指拂過我的鎖骨,逐漸往下,他在我耳邊低語間,輕輕地吹了一口風,我全身酥麻。
「頌吾真名,可喚吾身!」
「吾名……」
06
迷迷糊糊,他在我耳邊輕囈。
「吾名贏……」
我絕望地被他抱著,根本無法去在意他叫什麼名字,只感覺他在我身上的摸索越發肆意。
沒有一會,他把我平放在床上,用冰冷的手將我的腳抬起,脫了喜靴與襪子。
我在心里瘋狂地喊著不要,可他似乎并不在意。
反而是劃了劃我的鼻子:「這可不行,娘子還是快快睡著吧。」
「你的交易……」
「為夫答應了。」
他壓在了我的身上,一陣痛意后,周圍變得寂靜無比。
不知過了多久,我的意識才緩緩回歸,睜開眼的那刻,我感覺全身都在痛,尤其是心臟處,生疼生疼,然后我便隱隱約約聽到了楊琳的哭喊聲:「爺爺,是楊芮害死了小帥!你們要為堂弟報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