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婷婷乖……馬上米糊就煮好了……」

妹妹熟練地抱起孩子，一邊哄一邊蹲著熬鍋里的米糊。

望著這一幕，我心酸得無法呼吸！

我的妹妹……以前在家里從沒下過廚的妹妹，這三年不光嫁給了一個王八蛋，還給賴家當牛做馬，如今更是瞞著家里生了賴家的小孩兒！

5

現在的情況已經出乎我的意外！甚至比最糟糕的預料還嚴重！

大膽猜想，或許妹妹這麼多年始終不告訴家里就是因為和賴明有了小孩兒……

我多想沖過去告訴她，妹妹，你糊涂啊！

妹妹哄了一會兒婷婷，接著起身走進屋里，幾分鐘后回來了。

看到她背上又多了一個襁褓嬰兒，我的血壓直線飆升！

妹妹前前后后嫁過來不過三年就已經生了兩個娃兒！

賴明那個畜生當我妹妹是生育工具？

背著的小娃娃，妹妹管她叫花花，應該也是個女孩兒。

「婷婷乖，看妹妹乖不乖。」

「我不要看妹妹，我要媽媽！」

「好……媽媽也抱抱婷婷。」

這時，屋子的后門又走出來一個人影，嘴里嚷嚷著：「晦氣鬼！飯咋還沒做好？」

妹妹縮了下脖子，看起來非常懼怕來人。

「媽……飯馬上就好了。」

「快點！耽誤我晚上去打牌，小心我扒光你的衣服扔豬圈里！」

我攥緊拳頭，這老太太看上去六十多歲，一副刁奸刻薄樣兒，賊眉鼠眼，賴明和她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兩個娃兒看上去都很怕賴老太婆，婷婷哇哇大哭，連帶著睡熟的花花也哭出聲！

「哭！叫你哭！」賴老太婆絲毫不疼惜自己的孫女兒，兩只枯干的手像鉗子似的掐了好幾下婷婷的臉蛋兒！

「媽！你別打孩子！媽！」

妹妹連忙護住孩子，可婷婷的臉蛋兒還是被掐紅了。

「棍棒底下出孝子！你懂個屁！」賴老太婆一雙吊梢眼向上翻：「別以為你是城里來的了不起！多了不起最后不還是嫁進大官村了？還給孩子取名叫什麼婷婷、花花……哼！連個男孩兒都生不出來！我看干脆給孩子改名叫招娣、來娣好，隔壁建國他媳婦女兒就叫招娣，結果第二年就生了男娃兒！給家里傳宗接代了！」

妹妹緊緊咬住牙關，她看得出來委屈、屈辱，可生活的艱難以及兩個孩子最終還是讓她忍耐地閉嘴！

賴老婆子居高臨下地瞪著妹妹，忽然道：「對了，讓你管你家要錢，錢呢？」

妹妹的身子突然一抖，雙眼冒出驚懼的神色，搖搖頭：「這三年我已經把管家里要的錢都給你和賴明了……我沒錢了。」

「沒錢？你家還能沒錢？沒錢就再去給我要！死兒媳婦沒能耐，生不出兒子還要不到錢！沒看我打牌的口袋空了！」

「我……我已經借了貸款。」

「貸的那點錢頂個屁用！再要不來錢，我就把你一個閨女賣了！我聽說村子里陳老二就是做這買賣的。」

「不！媽！我一定會要到錢，婷婷和花花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我不能離開她們。」

「哼，離不開就趕緊給錢！」

賴老婆子轉身走回屋子，嘴里還嘟囔著生女孩兒有什麼用？女孩兒就是賠錢貨！還不如賣點錢。

躲在樹后的我拳頭捏的咯吱咯吱響，額頭的青筋暴起！

這就是妹妹的婚后生活！

大別墅、踏實能干的丈夫、友善的婆婆……

到頭來卻是一推就倒的平房、偶爾竄出來的蟑螂、窩里橫沒能耐的混球、尖酸刻薄的農村老太！！！

6

我再也看不下去，等到周圍沒人、賴老太婆不在，從樹后走了出來！

我大步流星地走到妹妹身邊，不顧妹妹的驚呼，扯起妹妹就走！

「哥？真是你？哥？等等……你要帶我去哪？」

「回家！」

「回家？不！哥！我不能回去！」

妹妹忽然甩開我的手！

婷婷和花花哭個不停，妹妹連忙安慰她們，我心疼地看著她：「為什麼不走？你還要騙家里人到什麼時候？」

我實在無法相信，嫁進山溝的妹妹年紀輕輕生了兩個孩子，身材臃腫，面容憔悴，已經完全看不出她這個年紀應當的樣子，如今我要帶她走、帶她回家，可她為什麼不走！

聽到我的質問，妹妹的神色一僵，眼眶迅速紅了，淚花在里面打轉，壓抑著哭聲說：「哥……對不起，我對不起你們……我騙了你們……是我活該……」

妹妹斷斷續續的哭聲中，我大概了解事情的真相。

妹妹和賴明是在網上一款交友軟件上認識的，剛開始賴明極致溫柔體貼，哄得妹妹小鹿亂撞，而且賴明還是個畫餅高手，在他的描繪下，妹妹覺得男人窮點無所謂，和他的將來肯定十分美好！

他們會住上大房子、每天甜蜜幸福地在一起。

為了虛無縹緲的未來，妹妹配合賴明騙了家人，說賴明是當地有名的富二代，有錢、人也好。

終于，騙了家里人的妹妹迅速和賴明領證結婚，也和賴明回到老家。

嫁來大官村的第一年，妹妹就懷了孕，賴明還像從前一樣對她，婆婆雖然愛打牌，但對她還不錯，每天給她蒸雞蛋羹。

「后來我在縣城醫院生下了婷婷，可從那之后一切都變了。

」妹妹擦著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