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這種東西,人人談之色變,但蛇膽清肝明目,光是彭氏藥房,一年收的蛇膽都是以千為單位的。
小時候,彭氏藥房還自己收蛇,活取蛇膽。
我爸用白糖裹著蛇膽,騙我吞過幾次。
那還只是清肝明目,就不知道有多少蛇被取膽后,活活痛死。
耳鼠能御百毒,這麼好的東西,自然是想盡辦法要抓的。
這世間有多少能入藥的生物,都慢慢滅絕了!
可我卻又發現了這話里的歧義,扭頭看向爺爺!
他說變成這樣?
什麼意思?
爺爺卻朝我笑了笑:「都說越小越精,老幺精,小如這孫輩最小的,打小就不一樣。」
他再次用那種慈愛的眼神看著我,百糜立馬冷哼一聲,死死地盯著爺爺:「就快子時了,給她解藥!」
爺爺卻笑了笑,指著天井:「不是還沒到嗎?先看吧,人蛻好了。」
夢游時,人的潛力是無限的,加上刻意以藥引導,津液涌出,就幾句話的工夫,彭家人就在那些少男少女身上都舔了三層津液了。
夜風一吹,每個人身上就好像涂了一層薄薄的糨糊。
空氣中那種腐腥味,越來越濃了。
就在我好奇,那些干了的津液怎麼取下來,所謂的人蛻是什麼時。
百糜突然低語了一聲,身后長尾一掃,連忙來捂我的眼睛。
可已經遲了,最靠近廊下的一個男孩子,臉上突然「咔」的一聲裂開了一條細縫,就像風干了一樣。
可跟著淡黃色的血清,順著細縫涌出,濡濕了外面那層干了的人津。
然后一張覆著津液的人皮,就好像融化的巧克力冰棒外面的那層糖衣一樣,順著血清,悄然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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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一會兒,那些少男少女腳下都落著一張油皮沾著津液的人蛻。
而他們,一個個就像生生剝掉了最外層的皮一般透著里面血肉的粉色。
這麼多人蛻,用來做什麼?
所以那些少男少女,被催經血,取陽精,就是為了讓身體迅速消瘦下來,這樣皮松肉弛,脫人蛻時,就方便了!
每一步,他都算計好了。
彭家打傳說中,一服藥能活死人的太爺開始,就收養孩子!
那麼多年,那麼多孩子,說成家立業離開,卻沒有一個回來過彭家……
他們都去哪了?
那些少男少女,再這麼一層層的皮蛻下去,難逃一死!
我能做什麼?
就在我腦袋一片糨糊時,就聽到爺爺低聲道:「服藥。」
跟著,站在一邊的彭家人,全部跟瘋了一樣,搶食著那薄薄的人蛻。
沒一會兒,十幾張人蛻就又被吞了回去,然后轉身跪在爺爺前面,張嘴朝著爺爺哈氣。
爺爺半張著嘴,就像吸煙一樣,將眾人哈出的氣息,吸入了腹中。
我雖然不懂,可也知道吐息納氣,修的是什麼。
剛才我還好奇,為什麼人蛻他不吃,他這是嫌棄人蛻入腹,還帶有雜質。
要讓彭家這些跟他有血緣關系的人,用軀體給他過濾這些人藥的雜質。
所有人,在他眼里,都是藥!
君臣佐使……ӯƶ
配比不同而已!
眼看著爺爺瞇眼吞息,我瞥著旁邊擺著一盆幽蘭,悄然后退,準備抱起來,對著他腦袋給來一下。
現在看來,無論是我爸嚼食人藥,還是大伯舔舐尸身上的經血,都跟那少女被催經血崩一樣,都是爺爺最近所配的那藥方子給整出來的。
只要干掉他,這些事情,自然就有解決的辦法。
可我手剛抱到那盆幽蘭,百糜就摁住了我的手,無奈地朝我搖了搖頭。
就這一耽擱,我就聽到爺爺呵呵地笑出了聲:「我死了,他們都得死。」
就他說話音,所有彭家人都臉色蠟黃,搖搖欲墜地站了起來,跟著和那些少男少女一樣,轉身悄然離開。
不過幾息間,原本站滿人的天井里,就變得空蕩蕩的,只有那股子人腥味久久不散。
人藥,只能他解?
百糜卻拉著我,沉聲道:「馬上就子時了,給她解毒,我就帶她離開,再也不入彭家半步,也不戳破你,行嗎?」
我正好奇是什麼毒,為什麼我一點感覺都沒有,還有什麼子時。
想掏出手機看,就聽到屋里傳來「叮」的一聲響,似乎是個定時的東西。
跟著感覺整個人都開始發昏,忙扯了百糜一把。
但手軟脫力,沒有扯住他,直接朝下倒去。
百糜一把抱住我,朝爺爺沉聲道:「千融,我可以給你要的東西,你放過她。你知道她身體弱,接連兩次都是占據男身,彭家這一代,有這麼多人,為什麼要選她!」
我倒在百糜懷里,身體從原先的恍惚發軟,慢慢開始發熱,好像皮上涂了一層超級變態的辣椒,辣得全身發麻,滋滋地痛。
辣意直沖腦頂,腦袋轟轟地響,眼淚鼻涕直流,可全身酸軟不能動,骨頭里也開始有那種辣一樣的痛感。
「千融,」百糜抱著我,沉聲道,「解藥!」
「她不好嗎?」爺爺呵呵地低笑,幽幽地道,「百糜,你喜歡她是不是?這不是毒,你知道的,讓她不要痛,很容易。
」
他說著,慢慢湊過來,伸手摸著我的臉:「渡魂先渡津,換體先轉殼。這半個月里,我已經靠著彭家血脈,九轉人蛻,這百年來,還日夜服食人丹,已經快要大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