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報應？”

“老子活了這麼大歲數里，要有報應早來了。”

“倒是你們倆小丫頭，年紀輕，又沒生過娃，一人十萬，村里那群老光棍搶著要！”

周老頭不再偽裝，獰笑著靠過來，朝我伸出了手。

我順勢抓住他的手腕，朝反方向用勁。

把從前在義莊背尸體的那股蠻力，全都用上。

只聽得一聲脆響，周老頭的右手，被我直接掰斷。

殺豬般的聲音，響徹整片山野。

“操，死丫頭。”

“老子一會兒先玩死你！”

“葉老三，你還看啥，幫忙啊！”

周老頭話音剛落，葉老三壯碩的身影，便直挺挺走過來。

我只覺得身邊人影一閃。

不知何時，黃可已經站在我身后。

她渾身怨氣，徑直攔住接近我的葉老三。

我不想讓黃可為了保護我，變成紅衣。

可這葉老三身材壯碩，身上又帶著匕首，對付起來，肯定沒有周老頭容易。

正糾結之際。

就看到面前的葉老三，“噗通”一聲直挺挺跪下。

腥臭的液體，順著他褲襠，徑直流出。

“周……周爺……”

“剛村長給俺來電話……”

“說……說許瘸子買去的女娃，前天就自殺死了……”

“不僅如此，那女娃還化成厲鬼，把許瘸子一家上下六口人，全都給弄死了……”

“許瘸子的半截身子，現在還在他家門口房檐上掛著……”

“俺就說今天七月半，不能出門，你非不聽……這倆姑娘，分明是倆只厲鬼啊！”

11、

七月半的夜晚，山野之中寒風瑟瑟。

周遭傳來不知名生物的叫聲，在黑暗中炸響。

眼前。

葉老三這一席話，把周老頭嚇的不輕。

“葉老三，你……你瞎說什麼呢？”

“不……這不可能， 我和這倆丫頭走了一路，他們不可能……”

話音未落。

周老頭下意識摸向自己脖頸上的手印。

聯想起火車上發生的那些事。

恐懼，瞬間充斥周老頭身上每一寸肌膚。

葉老三說話間更是帶了哭腔，他指著黃可，抖若篩糠。

“周爺，錯不了……

“俺剛才觀察了半天，這姑娘從始至終，都是墊著腳走路……”

“姑娘，姑奶奶……”

“您大人有大量，放我一馬……這都是……都是周爺逼我干的……”

周老頭聽罷，順勢抓起地上的石頭，就朝面前的葉老三砸去。

“兔崽子，你現在說是我逼你干的？”

“這拐賣婦女的活計，一開始不就是你們葉家給帶起來的嗎？”

“你現在的媳婦，是你哪年拐來的！”

……

“都別吵了！”

我無意聽這倆混蛋掰扯下去。

干脆拿了張紙，讓他們咬破手指，互相寫下對方的罪狀。

我拍了拍這兩人的肩膀，低聲說道。

“加把勁。”

“今晚，誰的罪過輕，我興許就放過他。”

12、

聽到能活命。

周老頭和葉老三，便更加玩命的指責起對方。

周老頭的右手斷了，寫不了字。

我就讓他拿出手機，錄屏供述。

這二人，常年徘徊在附近城鎮。

以幫忙、介紹工作等借口，將無辜的婦女，拐賣至大山深處。

大山閉塞，重男輕女思想尤其嚴重。

有些人家嫌自家生的女娃晦氣，也會拜托這二人，將女娃賣去別的村子換錢財。

一樁樁，一件件。

累累罪行，觸目驚心。

這些年，有無數像黃可這樣的可憐姑娘，遭了這二人的毒手。

眼見周老頭和葉老三，將這些年干的破事全供出來了。

我就讓他們簽字畫押。

準備等過幾天，將這些證據，一并寄去派出所。

“那……我們可以走嗎？”

周老頭給葉老三使了個眼神。

后者反應過來，連忙跪著朝我磕頭祈求。

“俺們知道錯了。”

“只要你不殺俺們，你要什麼都行！”

“我說了放過你們，我就不會要你們的命。”

我看了眼身旁的黃可，心疼的將她眼角滲出的血淚，一點點擦掉。

“但，我忘記告訴你們一件事。”

“七月半，今晚鬼門大開，有無數孤魂野鬼在四處尋覓替身。”

“我剛才，不小心拍滅了你們肩頭的三盞陽火。”

“加上你們又都受了傷，身上血腥味很重。”

“現在，你們可是孤魂野鬼眼中，最好的替身……”

13、

話音剛落。

周老頭和葉老三，也覺察出自己身體的異常。

肩頭陽火被拍滅的后果，就是陰氣侵體。

當身體短時間內，被大量陰氣侵入后。

他們就連站起身，都十分困難。

“臭丫頭。”

“你……你說過寫下罪行，就會放過我們的！”

我指著身邊的黃可，厲聲道。

“你拐賣的那些女孩，她們也曾經這樣求過你。”

“你又放過她們了嗎？”

“周老頭，你活了這麼大歲數，做了這麼多惡事，今天， 就是你的報應！”

“臭婊子，你……”

周老頭罵人的話剛說到一半。

便怔在原地，不敢再言語。

因為身體被大量陰邪之氣充斥。

此刻，周老頭和我一樣。

他也能看見了。

那黑暗中不斷涌現的黑影，爭先恐后的朝他撲來。

無數孤魂野鬼，都想率先占據這二人的身體。

原本罵人的話語，瞬間變成求饒聲。

“救命……救救我！”

“你妹妹不是被我拐賣的……她是……”

“啊！”

……

我帶著黃可，默默離開了此地。

不能讓黃可親眼看著這二人的下場，實屬遺憾。

畢竟，我得趕在午夜十二點之前，將她送回家安葬。

待到慘叫聲逐漸消失不見。

我才看向一旁黃可，問出了此前一直困擾心頭的疑問。

“有件事，不問出來，我心里實在憋得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