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女性和小孩,這些毒販還會雇傭艾滋病人幫他們犯罪,因為很少會有老板愿意雇傭艾滋病人,這些人缺乏收入來源,又沒有生存下去的希望,走上違法犯罪的道路幾乎是必然的。」
聽到這里,我的心慌得厲害,黨月瑤不但需要錢治病,她還有一個孩子需要撫養,她很可能會走上這條不歸路。
沒想到,我的擔憂很快得到了印證。
張澄告訴我,他們最近抓到一個女毒販,二十多歲,而且還是一個艾滋病患者,他們從她的私處搜出一小袋用安全套包裹的毒品。
「同事們現在頭疼得要死,讓她供出上下線,她不肯說;把她丟到牢里吧,女子監獄本來就少,艾滋病人又需要單獨關押,我們聯系了好幾個監獄都表示無法收監,現在她每天躺在我們支隊吃盒飯,日子還瀟灑得不行。」
我心想這個女毒販會不會是黨月瑤,就問張澄我能不能見見她,張澄搖搖頭:「肯定不行啊!見犯人的手續很嚴格的……再說一個艾滋病有什麼好見的,你難道不怕被傳染啊?」
我想了個借口:「我這不是想給你幫忙麼,女人在女人面前容易吐露心聲,萬一我問出點什麼呢?」
張澄想了想,于是他向領導建議把女毒販帶到我們醫院輸液,中間他跟同事出門抽煙,給我留出十五分鐘時間。
我走進病房,看到女毒販被手銬銬在輸液椅上,她長得挺漂亮,但脖子后面已經出現皮膚潰爛的跡象,幸運的是,她并非黨月瑤。
我松了口氣,但轉念一想:萬一黨月瑤只是沒被抓住怎麼辦?我必須確認一下。
于是,我在女毒販對面坐了下來,她瞪了我一眼,眼神特別兇狠:「你瞅啥?再瞅把你眼睛挖出來。」
「我想打聽一個人,她姓黨,跟你一樣是艾滋病患者,年紀也差不多,單親,帶一個小男孩,三歲左右。」
女毒販情緒激動:「她咋這麼缺德呢!我們這病還要什麼小孩?要讓我知道她是誰,我一定殺了她。」
「她也是被騙的。」我把黨月瑤的遭遇給她講了一遍。
女毒販的表情漸漸緩和,她開始告訴我一些重要情報。
她說她所在的組織是一個專門雇傭艾滋病人進行販毒的組織,一方面,艾滋病人不怕死,被抓了還能享受免費醫療,所以組織里都把蹲監獄戲稱「考編上岸」。
另一方面,由于艾滋病人在收監執法方面確實存在困難,如果判的是輕罪,有時候連蹲大牢都省了,所以一些病人就開始變本加厲地犯罪。
她說組織一般是通過網絡聯系的,群會定時更換,進群需要暗號,組員在接頭的時候不會用真名,用的都是網名,所以她沒聽過黨月瑤這個名字。
「我把我的賬號和暗號給你,你可以去找那個女人,如果找到她,勸她及時回頭吧,我已經沒有活下去的念想了,她還有孩子,不值當的……」
9
我沒有把賬號的事情告訴張澄,因為我必須趕在警方前面找到黨月瑤,這不光是為了她,也是為了我自己。
如果黨月瑤被捕,警方一定會徹查她的親屬,如此一來就會發現她的婆婆已經失蹤,順藤摸瓜地查下去我難免要遭殃。
我登錄了女毒販的賬號,她的網名叫「玫瑰」
,剛登錄上去我就收到很多信息。
【聽說你被抓了,是不是真的?】
【判了多久?】
我裝作「玫瑰」的口吻,回復他們:【那些條子屁本事沒有,老娘咬破嘴唇嚇唬他們,他們就趕緊把我放了,哈哈哈哈。】群友紛紛拍手叫好。
沒過多久,群里就開始發布一些「任務」,包括拿著病歷去新開業的餐廳鬧事,或者用帶血的針頭去威逼、恐嚇,這些任務很快就能招到人手。
還有一些運送「糖果」的任務,任務發布者還特別注明「女人、小孩」優先,我相信這些人就是毒販。
這時有一個叫「Moon」的群友忽然問道:「女人加一個三歲孩子,能算兩份工資嗎?」
「可以,警察一般不會搜小孩,你到時候多帶點。」
我的心頓時跳到嗓子眼,于是趕緊報名了,對方讓我們到一個城中村里的小旅店「取貨」。
我提前跑到旅店外蹲點,等了大概兩個小時,終于看到一個女人拉著小孩出現在旅店門口,小孩背了一個黃色奧特曼書包。
他們走進旅店,不到五分鐘就出來了。
我偷偷跟在女人身后。
這時我忽然聽到女人對小孩說:「你這個綠色書包太小了,下次背黃色的,那個容量大。」
小孩猶豫了一會兒:「可我背的就是黃色書包呀?」
這句話引起了我的注意,也就是說,這個女人是典型的黃綠色盲,但小男孩不是。
但這是不可能的,因為色盲基因是伴 X 遺傳的隱性性狀,如果母親是色盲,兒子一定是色盲!
也就是說,這個女人并非小孩的親生母親!她只不過是利用小孩來販毒的人販子!
我偷偷跟蹤他們,直到發現路邊站著巡警,我直接沖上去抱起小男孩,大聲喊道:「救命啊,有人拐賣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