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思亂想,只能徒然內耗,有些事總要自己去探索。
「別,千萬別。」
他反應過來后,立馬站起來打算阻止我。
但我已經走到了門邊,手搭在了把手上。
輕輕轉動。
我當然不會傻到真的走出去。
可黑板上說的是「現在不是離開的時候」。
它并沒有提到「現在不可以開門」啊!
出人意料地,把手真的被我擰動了。稍稍一拉,門立刻被打開一道縫隙。
光照進來,落在了地面上。
「你瞧,這不是打開了嗎?」
我回頭向覃亮炫耀。
話音未落,我注意到地面上多出一道影子。
那是一件裙子的影子。
門開了,田老師和我相對而立,她的手也正搭在門把上。
「怎麼了,楊老師?你這是打算走嗎?」
恐懼一下攫取我的心。
我脫口而出:「沒……」
下一秒我的嘴立刻被一張厚大的手掌捂住,整個人被抱摔在地上。
田老師身后,又多出來一個高大人影,是我的男朋友——文成軒。
12
「你們是在干什麼?」
他看著覃亮抱著我倒在地上,有些慍色地說道。
這一次,深入骨髓的灼傷感更為強烈。
覃亮又救了我一次。
我強忍著不適,警覺地看向他的腳踝處。
剛剛才與死神擦肩,我可不想再掉入陷阱里。
還好,他的雙腳并沒有消失。
「你怎麼來了?」
「他啊,是特意過來找你的。」
老巫婆在一旁插嘴。
我忽然意識到這是個是非之地。
「滾,快出去。你別過來。」
我對著文成軒怒吼。
他對我的突然提高的音量感到莫名其妙。
「你這是怎麼了,楊潔?」
「對啊,人家剛來,你趕人家走干嘛。聽說你男朋友也是教師,剛好讓他給學生上上語文課。
」
老巫婆簡直不放棄任何一個見縫插針的機會。
「別問那麼多,你趕快走就是了。」
我站起來就想將他推出去。
「已經晚了。」
覃亮和老巫婆同時開口。
覃亮指了指文成軒的腳,兩只腳已經踏入了屋內。
「他進來了。現在不是離開的時候。」
「對啊,來都來了。就把課上完了再走吧。哈哈。」
老巫婆笑得很尖銳。
「成軒啊,你幫我帶堂課應該可以吧。」
這一次,是我用力捂住了文成軒的嘴。
他氣惱地掙扎著。
「楊潔,你到底在干嘛啊?」
我還是死命地捂住他的嘴不放。
「閉嘴,閉嘴!你現在不要說話好嗎?」
所有人都看著我們拉扯不休。
「好了好了!你們都給我住手!兩個老師當著學生的面拉拉扯扯成何體統!」
盛怒的老巫婆又將我們震懾住了。
即便是停手了,我也一直在給文軒眼神示意。
「噓!不要說話。」
文軒雖然不明所以,但還是意識到問題的嚴肅,給我比了個 OK 的手勢。
接著發怒的巫婆又在黑板上寫了一句話:
「老師不準在教室里拉拉扯扯。」
我們兩個沉默著就像是受罰的孩子。
巫婆見我們始終沒有發聲,便武斷地宣布:
「下午你們兩個人好好上課。」
她走出去時,我捏了捏文成軒,指向老巫婆的腳踝。
13「蛙趣!」
他嘴巴立馬張得可以放入一枚雞蛋。
「你再看看黑板上的字。」
「我看見了,我們不能拉拉扯扯。」
「不對,是右下角。」
他這才注意到那里。
「那是什麼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現在不能離開房子,不能玩手機,不能和沒有腳的人說話。而田老師就是沒有雙腳的人!」
他眉頭緊鎖,眼神復雜。
嘴巴抿了抿卻沒有說話。
我知道他一時還難以接受,但我必須讓他清楚地知道目前的處境。
「他、他還有她以及最后排的女生和最側邊的男生,他們都是沒有腳的。你千萬,千萬,千萬不能和他們說話。」
「他們非常狡猾,有時候還會給你故意下套。你千萬不能和他們搭話。」
「聽見沒!一定要格外注意。」
我的強調強調再強調,換來了他木然的點頭。
「不對,還有中間叫葉燁的女生。她也是沒有腳的。只是她的襪子很長你看不到。」覃亮適時提醒我們。
「你怎麼知道?」
「因為她是我在早上看到的唯一一個違反規則的人。」
「我親眼看見她遭受痛苦后,變得和其他無腳人一模一樣。」
此刻,葉燁正對著我們無邪地笑著。
「好!」
文成軒鄭重應答。
「你的手機帶在身上沒?」
他把它從口袋里拿了出來。
我搶過去,用力地摔在了地上。機身立馬碎成了渣渣。
許多下意識的行為更為可怕。
我知道,文成軒平時對手機的依賴。所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消滅手機,永絕后患。
「對不起。」
「沒關系,我知道你也是為了我好。」
14 我要文成軒去擦黑板。
老巫婆寫的字被擦掉了,但黑板的右下角卻又多了一行規則。
「老師不準在教室里拉拉扯扯。」
文成軒再次震驚,用手去擦卻怎麼樣也擦不掉。
果然,和我想象的一模一樣。
覃亮這時提出來:
「要是我們在黑板上寫字,會不會也成為規則?」
這是個很新穎,我從未想過的角度。
于是他在黑板上寫下:
「不可以在教室里唱歌。
」
擦掉。
三雙眼睛期待地望向右下角。
毫無動靜。期待落空。
覃亮又提出:
「或許是身份的問題。只有老師在黑板上寫的東西才具有說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