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明嚇壞了,他從沒發現鄒麗麗還有夢游的習慣,更不知道她夢游時會是這樣一幅恐怖的情景。
鄒麗麗緩緩轉過頭,脖子扭成了詭異的角度,直直地看向林明。
他趕緊屏住呼吸,連大氣也不敢出。只見她的臉上浮出一個詭異的笑,面部開始迅速的模糊、變化,連五官的形狀,也扭曲成了另一幅模樣!
很快,鄒麗麗的臉竟然變成了另一個女人的樣貌,那張面容與鄒麗麗原本的長相并無半點相似,看起來詭異至極。
而此時此刻,那張臉只是直直地對著林明,一直森森地笑著。
林明只覺得這張臉十分熟悉,卻又沒法快速想起是誰。再仔細一想,他簡直要魂飛魄散:
那不就是死去的李菁嗎!
不待他反應,變了臉的鄒麗麗就向林明撲了過來,朝他的脖頸處咬去。
林明來不及反應,只覺得脖子上一陣酸痛,同時頭疼欲裂,很快就失去了意識。
再次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
刺眼的晨光撬開了林明的眼睛。他揉著額頭爬了起來,看見身邊的鄒麗麗已經變回了原來的模樣,正沉沉睡著。
想起昨晚發生的事,他趕緊去摸自己的脖子,只覺得被咬到的地方有些癢,似乎凸起了一個被蚊子叮咬留下的小包。
仔細感覺下,似乎還有什麼細小的東西在其中蠕動。
3
驚魂未定的他趕緊搖醒了鄒麗麗。她還穿著那身嫁衣,睡眼惺忪,罵罵咧咧地爬了起來。
林明趕緊把昨晚發生的事說了一遍,并格外強調,她昨晚變成了李菁的臉。
誰知鄒麗麗卻很不以為然,說自己沒有夢游的習慣,堅稱是林明遇到了幻覺。
她可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根本不信他這套說辭。
而且,聽到李菁,她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我說林明,你好歹也是上了四年大學的人,怎麼還忘不了村里這些迷信東西?還說什麼看到我變成李菁,我看你是舊情難了,又想起她了吧!”
“你!”林明想發火,但還是忍了下去。
他也清楚,鄒麗麗什麼都好,就是不能在她面前提起李菁。
這個女人嫉妒心極重,李菁對她而言,就是絕對不能逾越的雷線。
鄒麗麗沒再理他,出去洗臉化妝了,今天還要招待娘家的客人。
看著她遠去的背影,林明又想起了昨晚的詭異經歷,還有那張變成李菁的臉,不禁感到一陣惡寒。
說到李菁,那可是一件讓他頭疼已久的事。
林明在村里長大,李菁是他鄰居家的女孩,比自己小幾歲。
李菁家在村中的情況很是特殊。她家是典型的困難戶,甚至一度連飯都吃不飽了。
無奈之下,她爸只得外出打工,靠出賣苦力賺點血汗錢,再寄回來補貼家用。
然而,不幸的是,他爸又在前幾年挖煤礦的時候被砸死在地下。
李家早就家徒四壁,在村里也是最小的一個姓,親戚朋友都沒幾個,更別提靠山幫手了。
這樣一來,煤礦老板死不賠錢,李菁家里人又無力討債。最后,一條人命就換回兩千塊錢,只夠給他爸草草下葬的。
李菁爸過世后,家中就只能靠李菁媽來主持。可這樣的苦日子,她媽也承受不下去。
之后不久,她媽就耐不住寂寞,成了十里八鄉人人唾棄的“浪蕩寡婦”。
一時之間,李菁一家在全村內都抬不起頭來,幼小的李菁更是受盡了全村小孩的嘲笑和欺辱。
然而,更為雪上加霜的是,在一個凄風苦雨的夜晚,李菁媽這不負責的女人干脆卷走了家里所剩無幾的積蓄,連夜跟著別人跑了。
從此之后,她便杳無音訊,只剩下小小的李菁和爺爺奶奶相依為命。
很快,患有心臟病的爺爺就無法接受現實的打擊,被逃跑的媳婦氣倒了。不久后,他就撒手人寰了。
這樣一來,李家的丑事就在村里風聞一時,甚至還淪為人們的笑柄和茶余飯后的談資。
李菁自然也成為了被加倍嘲笑的對象。
不僅是村里不懂事的小孩,就連那些嘴碎的婆娘們,見到她之后也要暗暗地戳幾下脊梁骨,指著她說幾句不三不四的閑話。
“呵,看這李家的小丫頭!不知道長大后會不會和她媽一樣呢!”
“誰知道呢!你看她倆的長相啊,簡直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