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滿頭黑線,「你還印假鈔,你印假鈔,還搶銀行干嗎?」
王彪越說越嘆氣,「假鈔虧錢啊,花了十萬,就印出九萬九,你說氣不氣人。說起來,還是賣器官掙錢啊!」
我瞪大眼。
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你還倒賣器官?」
王彪立刻搖頭反駁,「你可別污蔑我,那器官可都是一手貨。親自從我拐來的人里挑了幾個崩了摘的!」
我沉默了很久。
才無語開口,「所以,你還殺人了?」
我心里早就把王彪罵了千百遍。
終于明白,他為什麼被判死刑。
下去后還會被下油鍋了。
這對他來說,都是活該啊!
我就說那嬸子身上怎麼一身的外來冤孽債。
原來都是他兒子造的孽!
6
嬸子走的時候,背影看著更佝僂了。
我見天色暗了,就關了門。
才到家。
看到羅閻穿著純黑西裝坐在椅子上。
他深眸落在我身上。
如雪地提琴般的冰冷磁性聲音響起,「瑩瑩,你下周,是不是成年了?」
我愣了一下。
隨即明白了羅閻的意思。
畢竟他和我已經結了陰親。
但,我其實一直沒想過那種事。
我和羅閻,也沒接觸幾次。
我有些緊張。
雙手也不自覺地攥了攥拳。
猶猶豫豫地說:「可以等我大學畢業再……禮成嗎?」
我不知道羅閻是哪種鬼。
愿不愿意等這麼久。
如果他是色、鬼,那肯定是不愿意的。
我只好退而求其次。
對他理解地說道:「不愿意的話也沒關系。我們可以解除關系,我找過其他陰親對象就好……」
還沒說完。
我感覺全身被入骨的陰涼團團包裹。
同時,耳邊傳來有些冰涼的不悅氣息,「你還有其他陰親對象?」
我能感覺到,羅閻瞬間來到了我身后。
我周圍的陰冷氣息越來越重。
羅閻生氣了嗎?
我正糾結怎麼回他。
一聲鬼嘆息在我耳邊響起。
冷得我一個激靈。
這時,羅閻無奈說道:「你命燈本就太弱,一旦成年,更容易招惹邪祟鬼怪。我打算在你成年這天,給你綁上護命燈。這樣,你有危險,也能保你一命。」
我臉上閃過一絲尷尬。
原來羅閻的意思是這個,是我誤會了。
我剛要松口氣。
卻聽他繼續道:「五年時間,我還是能等的。」
我倏地回頭,瞪大眼看向他。
只看到他嘴角揚著愉悅的笑容。
身影也慢慢消失。
7
我現在還在讀高三,今年六月份高考。
只有周末才會開店經營。
明天周一,得去上課。
以前,我其實不太想去學校。
因為經常會因為陽氣不足,遇到一些倒霉事件。
比如,去廁所的時候,聽到嬰兒凄厲的啼哭聲。
看到鏡子里的我,露出詭異的笑容。
打開門,整個廁所臟污荒涼,滿是干涸的血手印之類的。
成為走陰人后,好了許多。
我隨身帶著不少工具,能隨時破局。
可這天,我剛到學校。
就發現學校的上空縈繞著沉悶陰郁的氣息。
這是要出人命的前奏我臉色一緊,匆匆走了進去。
周圍一切如常,路過的不少同學,還在嬉戲打鬧。
我擔心了一整天。
同桌夏夏看我臉色蒼白,一直問我怎麼了。
我無法說學校可能會出人命的事。
眼看就要放學,我剛想松口氣。
「啊啊啊啊啊啊!」
突然,外面傳來凄厲的尖叫。
隨即窗外有什麼急速落下。
砰!
所有人都意識到什麼,猛地沖向窗邊。
果然看到樓下的地上,躺著一個四肢不正常扭曲的身影,后腦在慢慢滲血。
8
同桌夏夏看清楚人時,臉色變得尤其難看。
她瘋了一樣沖上去。
「妹!!」
原來,跳樓的是夏夏的表妹。
夏夏整個人都有些呆滯。
她嘴里一直喃喃著:「表妹怎麼會想不開呢!她的成績在她們年段前五,人也開朗樂觀,在學校也沒被排擠之類的。好端端的,不該這樣啊。瑩瑩,你說,我妹是不是被人害死的!」
我看向四周,又抬頭看向天臺方向。
夏夏表妹的魂魄,不在這里。
但看周圍的氣場,應該不是被害。
我以為這件事很快就會了結。
到了周末。
我看到夏夏扶著一個滿臉憔悴的女人走進來。
夏夏看到我時,瞪大眼不敢置信,「瑩瑩,你就是鄰居嬸子說很厲害的走陰人?」
夏夏介紹說,女人是她小姨,來問表妹的死因的。
我的眼神,卻看向了女人的另一邊。
那里,一個穿著校服的女生,勾著嘴角,直勾勾地看著我。
她的腳邊,爬著好幾個嬰兒。
她的雙腿,則被嬰兒臍帶纏得死死的。
9
夏夏小姨的臉上滿是痛苦和絕望。
她手足無措地詢問我。
「這、這里真的可以看到琳琳嗎?」
她一說話,我就知道,她來這里,最重要的目的,是期望能再見到女兒。
我抿了抿唇。
這種情況,一般會讓鬼上身。
但我體質特殊,鬼上身的話,我容易死。
我抱著一個文靜的紙人在桌子旁。
用生辰八字,一把將琳琳的魂拘進了紙人里。
紙人動起來的那一瞬間。
夏夏和她小姨臉色都一變。
我給她們一人一張護陽符,避免她們被陰氣影響。
和她們說:「琳琳到了,問吧。」
紙人無神的眼,緊緊盯著夏夏小姨。
夏夏小姨的臉上再也沒有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