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個瞎子,以看風水為生。那天,卦攤來了個妖嬈女人,說自己天天夢到一個男人來找她。我去她家以后,她養的狗引起了我的注意。
那分明是一條陰陽犬!
01
我叫陳行之,是一名無門無派的風水先生。
幫人問事兒看事兒瞧風水算卦成了我謀生的手段,由于身子骨弱,其他的想做也做不了。
瞎子師父十年前就走了,臨走前給我留了個掛攤跟小木盒,我無父無母無手足,這些便成了我的所有資產。
這行可沒想得那麼風光,能入行的人,不是三缺五弊就是天生欠了命,而且命里都是有數的,只能維持生計,不能以此掙錢,很是凄慘,如同我師父,死了都不能刻碑埋墳,只能卷一張草席入葬。
甚至連棺材都不能躺。
我們存于世間,唯一可做的,便是積多點陰德,祈求下輩子投個好胎。
這天我的掛攤上,來了個女人。
準確來說,是一個很漂亮的女人,身子高挑,狐貍眼天鵝頸,三十歲不到,卻有了一股子騷氣。
來算卦問事兒的,一般都是老一輩的叔叔阿姨爺爺奶奶,現在多少沒年輕人信這些,特別是我們這種無祖師門派,大多都會被當成騙子對待。
所以有這麼個漂亮女人走來,很是吸睛。
「先生,我想算個卦。」
女人坐下后,還帶有一絲嬌嫩的聲音,讓我多少起了一些雞皮疙瘩。
先生?
這個稱呼不禁讓我心里微微一喜。
由于我天生瞎了一只眼睛,師傅又是瞎子,所以鎮上人都叫我半瞎子,這破天荒頭一次被稱為先生,讓我有些受寵若驚。
我點了點頭,讓她把口罩摘下來,劉海撩起來。
這女人天門福庭有黑氣,眼窩凹陷,雙頰消瘦,精神萎靡,眼袋黑得跟熊貓似的,不知是不是熬得,在這個年紀不用笑都有了魚尾紋。
恰恰是這魚尾紋是亂的。
從面相上來說,魚尾紋是能夠斷出一個人桃花運勢,像她這樣魚尾紋亂而松,大概率是遇上爛桃花了。
嚴重點的,桃花劫咯。
「遇到啥事兒了?」
「最近精神總是很差,干什麼都心不在焉的,晚上睡覺像是睡了又像是沒睡,吃安眠藥都沒用,頭發更是一把把掉,都快給我弄崩潰了。」
落座三句話沒說完,語氣中便帶了哭腔。
2.
女人叫劉慧,今年 28 歲,是一家化妝品公司的產品經理,聽她說的這些狀況,已經持續了近兩個月,中醫西醫百度,就連村里的神婆都問過了,但全都沒有用。
特別是最近,還越來越嚴重了,開始掉頭發,生理期不規律,經常性地暈倒,已經嚴重地影響到了她的生活。
恰好她的一個客戶找我看過風水,于是便介紹來了我這兒。
「有男朋友麼?」
我拿出老黃歷,邊推她的生辰八字,邊問她。
「沒有。但我這兩個月來,總會做一個奇怪的夢,夢里有個看不清臉的男人,天天都跟我....嗯,上床。」
她像是有些不好意思,但眼里好像還有些害怕。
「我在想我會不會是撞邪了?之前去問神婆的時候,她就說我是撞邪了,給我沖了一碗香灰水喝,只不過喝完好像更嚴重了。」
上床?
我停下了筆,抬頭看向她。
人鬼行男女之事,多數出現在女鬼或者精怪索取男人的陽剛之氣,這種事兒不能說少有。
據我所知就有過一例,東北一戶人家供奉的保家仙,柳爺(也就是蛇仙),出現過吸取女人陰氣的情況發生,遭殃的是那戶人家的媳婦,一年半載下來沒當回事兒,最后暴斃在床上,不僅如此,死后還產下一窩小蛇。
可謂是恐怖至極。
如今劉慧的情況似乎與其相似。
「家里有沒有請了什麼東西?」
「沒有的。」
女人搖頭。
聽到這話,我皺了皺眉,跟她大概了解了一些情況后,我決定上她家看看。
3.
草草吃過一些東西,她便帶著我回家。
她住在城中村,樓挨著樓,難見陽光。
一路上她與我絮絮叨叨著那個神婆給她喝的香灰水還有做的法事,似乎挺不滿,覺得肯定是那個神婆給她弄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對此我沒有過多發表意見,都是吃這碗飯的,只要不過線,大小規矩還是要明白。
不能砸人飯碗。
但實話說,香灰水這玩意兒喝下去,除了鬧肚子以外我想不出來有啥用處。
到了她家樓下,我頓了頓。
這是一棟六層小樓,看起來有些年頭了,屋外的瓷磚掉了不少,還因為環境相對潮濕,墻角長了一些青苔與雜草。
大門在巷子內,往前看去,一眼看不到頭,只有外賣小哥騎著車前行。
讓我停下身子的,樓的東南角不到一百米的地方,有個垃圾站,還有個公廁。
獨陰煞。
我瞇眼看了看這棟樓的位置,心中默默想著。
如果這個地方有個菜市場的話,有人氣跟屠夫的殺氣殺一殺倒還好,但偏偏都是樓,以至于這個地方,充滿了陰氣。
就連陽光都照射不到,老鼠,蟑螂等爬蟲滋生,走進來就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