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時，周雅溫柔地問道。

不出意外，徐霜也在同一張餐桌上，而她的親生母親，現在正在廚房忙活。

那里是周雅特意吩咐為我燉的湯。

我看了徐霜一眼，笑著說：「挺好的，徐霜姐姐很照顧我。」

照顧兩個字被我咬得很重。

徐霜僵住了一瞬間，尷尬地笑了笑：「念念是我妹妹，照顧她是應該的。」

「你們關系好，媽媽看見也很開心，徐姨，給念念煲的湯好了嗎？」

「好了夫人。」廚房里傳來女人的聲音。

端上來的瓷碗里盛有半碗奶白色的湯，上面飄著一層淺淺的油花。

我拿起瓷勺在徐霜媽媽的注視下喝了一口：「真好喝，徐姨。」

「小姐喜歡，明天徐姨再煲。」

「好呀，想每天都能喝到徐姨煲的湯。」

周雅看著我，漸漸紅了眼眶：「以后天天都給念念煲湯喝。」

我知道，她是想到了我貧困山區，初中輟學的背景。

其實我也沒說謊，實驗室建在深山老林中，我也算是來自貧困山區吧。

徐霜的房間和我一樣在二樓，只不過她在角落的客房，而我在二樓的主臥。

「晚安，徐霜姐姐。」

我看著她說了一句，然后關上了房門。

「她們好過分，居然在湯里放東西。」我給阿澤發了一條微信。

「有樣本嗎？我拿去送檢。」

「好呀。」

我和阿澤約了明天放學把樣本給他，但沒想到放學的時候，我被老師叫進了辦公室。

「老師知道最近學校有些謠言，你別放在心上，有一顆想學習的心是好的。」

班主任是一位中年女人，戴著眼鏡，平時總是一副嚴肅的樣子。

我有些詫異。

不應該是狠狠地羞辱我一番嘛，然后勸退我，再然后我用好成績狠狠地打臉。

看著我有些呆滯的神情。

「有事就告訴老師，別自己憋著。」

我恍惚地點了點頭，應了一聲好。

走出學校時，陸家的車已經不在校門口了。

我提前和司機說過今天不用等我，載著徐霜先回家。

連澤站在馬路對面的一家蛋糕店前，我看著還剩三十九秒的紅燈有些煩躁。

一切換到綠燈后，我便沖到了他的懷里。

這個動作我曾經做過無數次。

「輕點兒。」

「我都很久沒有見到你了。」我不滿地說道。

「最近忙，等不忙了我一定經常來看你。」

「渣男發言。」

我的頭被敲了一下，不痛，但是為了表達我心中的不滿，我抬起頭瞪了他一眼。

余光中，我能看到陸家那輛賓利停在不遠處，車窗搖下來，露出了徐霜的半張臉。

3

和阿澤見完面后，論壇上除了謠言，還多了好幾張照片。

照片上正是我和阿澤，不過被處理過，看得不太清晰。

我不太滿意，所以黑了徐霜的電腦，保存了原圖。

原圖中能清晰地看到，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將一個少女擁入懷中，而少女則仰著頭看向男人，很是親密。

自從論壇上多了被處理過的照片，他們就像蒼蠅看到了臭雞蛋一樣，連我走在路上都會受到各種指指點點。

但是我不在乎。

看著徐霜得意的樣子，我反而更期待了。

送檢的結果出來了，湯里含有少量慢性毒藥。

看著結果我笑了，以前是想方設法讓我走丟，現在干脆想讓我死了。

可惜了，現在的我，毒藥可沒法讓我死。

那就將計就計好了。

我依舊每天喝著徐姨煲的湯，不得不說，雖然加了點料，但是味道很好。

「徐霜姐姐，你媽媽煲的湯好好喝。」

回來的這段時間，我秉持著只要無聊了，就去膈應膈應徐霜，為自己無聊的生活找點樂趣的原則。

徐霜似乎不能理解我為什麼面對學校那麼多的流言，那麼多的有色眼神還能繼續像個沒事人一樣在學校待下去。

「那你多喝點。」

「好呀。」

我看著徐霜一言難盡的表情，笑了笑，背上書包上學去了。

今天是高考前的第二次模擬考。

我實在見不慣徐霜那副在我面前炫耀成績的嘴臉。

在實驗室里，我的各項數據可都是最好的。

模擬考的考場按照上一次的考試成績安排，由于我是中途轉學過來的，所以我的座位被安排到最后一個考場的最后一位。

坐定后，我想的第一件事是，徐霜這次會考多少分。

那我就不多不少，比她高一分好了。

可是我還是高估了她。

模擬考的難度一次比一次高，這段時間她的心思又分了一半放在我身上。

高三的學習就如同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很顯然，徐霜退了。

我比她高了二十七分。

當晚成績單就出現在了陸家父母面前。

徐霜過來時，我正在周雅面前賣慘。

「我一直在偷偷看書，還以為這輩子都沒機會上學了。」

「念念，媽媽以后不會讓你受苦了。」我被周雅輕輕擁入懷中。

這是我第一次清晰地感受到母親的體溫，六歲前的記憶早已經模糊了。

這一幕正好撞入了徐霜的眼中，嫉妒瘋狂發酵。

「周姨。」她站在門口喊道。

「小霜快過來，念念這次考得很不錯哦！倒是你，有點退步了。

」

「對不起。」徐霜低下了頭，我依偎在周雅懷中，含著笑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