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向我道歉，要知道學習是自己的事。」

「嗯。」

我走上前拉住徐霜的手：「媽媽，姐姐每天都很努力的。」

周雅搖了搖頭，笑著看向我，像是拿我沒辦法一般無奈地搖了搖頭。

離開書房后，我和徐霜在花園里散步。

「媽媽還不知道論壇上的事吧。」我突然開口。

徐霜停下了腳步：「什麼事？」

「嗯……當然是我的照片，姐姐你千萬不要和媽媽說。」

「你真的談戀愛了？」

我上前一步，朝她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他是我從山里出來遇到的第一個人，我很愛他。」

「是嗎？」徐霜的語氣里難掩興奮。

「是啊～」我拖長了語調。

4

晚上我在和阿澤打電話，他忙的事情終于告一段落，時間漸漸多了起來。

「你以后能接我放學嗎？」

「陸家不是有司機？」

「可是我想見你。」

「又在打什麼壞主意？」

……

第二天，阿澤依舊站在馬路對面的蛋糕店前，余光中依舊能看到那輛眼熟的賓利。

就這樣一連幾天，直到那天我回去的時候看見陸成風和周雅齊齊坐在沙發上，一副三堂會審的樣子，我就知道，魚兒上鉤了。

「念念，你和爸爸媽媽來一趟。」

我跟在他們后面上了樓，一進到書房我能看到陸成風眉眼間壓抑的怒氣。

書桌上赫然擺著一沓照片，各個角度都有，比起學校論壇上的可清晰多了。

「這個照片，能送給我嗎？」

徐霜總是能給我意料之外的驚喜，這里的每一張照片都是她精挑細選出來的，每一張我都很喜歡。

「你說什麼？」陸成風氣得聲音都有些不穩。

「照片不可以送給我嗎？」

好吧，那我只能再黑進徐霜的電腦了。

「你說，你和照片上的男人是什麼關系？」

這有些難到我了，什麼關系，連澤總是縱著我，可卻從來沒有承認過我和他有什麼關系。

「我喜歡他。」

「什麼？」

「我喜歡他啊。」我又說了一遍。

書房里忽然安靜下來，我能清楚地聽到陸成風略急促的呼吸聲。

「念念，你還小，你可能還不明白什麼是喜歡。」

十九歲了還小嗎？

不好意思啊，我和現代社會脫離太久了。

「媽媽，我知道的，在你們沒找到我之前，一直是他在照顧我。」

「可是你不是一直住在那個小村子里嗎？」陸成風皺著眉頭，眼里夾雜著濃厚的懷疑。

「幾個月前，我在山路上遇到了他，是他帶我回了家，是他照顧我，也是他幫我找到了你們。」我一字一句地說道。

周雅擋在我面前：「陸成風，念念好不容易回來了，你能不能別這樣。」

氣氛僵持不下，過了一會，陸成風緩緩嘆了口氣說道：「改天要好好謝謝人家。」

「好呀。」

周雅牽著我的手出了書房，陸成風坐在書房的沙發上，點燃了一根煙，煙霧繚繞間，看不清他的神色。

「你爸爸就是不太清楚怎麼和女兒相處。」周雅柔聲朝我說道。

樓梯處正好碰到了徐霜。

「周姨，你的臉色不太好，身體不舒服嗎？」

我扭頭看向周雅的臉，挺好的啊，白凈紅潤。

「沒事，小霜你先去學習吧。」

「周姨，我下次一定好好考。」

周雅擺了擺手，沒作回答，牽著我的手從她身旁經過。

這是周雅第一次冷落她。

徐霜站在樓梯上，靜靜地看著我們，直到聽到周雅和徐媽說給我煲湯時，才微不可察地勾起了嘴角。

徐霜不知道，當照片送進陸家的那一刻，不管是陸成風還是周雅，都在第一時間查清楚了照片的來源。

盡管她用公共電話讓快遞小哥送進來的，還是被陸成風查到了。

陸家父母也知道，每次那輛接送她上下學的賓利，總是在某個角落靜靜地停上一會。

有些事情，一旦做了，就會在人的心里埋下懷疑的種子。

我也知道，陸家夫婦心中懷疑的種子，不止有徐霜一個。

5

到了學期中，學校舉辦了一場動員會，除了學生，還需要家長的陪同。

期中的成績還沒出來，不過優秀的同學肯定會在這次動員會上被提名。

徐霜的成績雖然不錯，可還沒到能被提名的地步。

周雅拉著我的手走在校園的石板路上，徐霜則跟在一邊。

以前，周雅參加過不少次徐霜的家長會，但是這是她第一次參加我的家長會。

「念念，媽媽這樣可以嗎？」她有些緊張地看著我。

「當然可以啦。」

此時的徐霜走在旁邊，和我們格格不入。

我假裝沒看見她緊緊握住的拳頭，依舊笑著和周雅分享校園里的一切，盡管她曾經和周雅介紹過這個校園里的一切。

但是周雅依舊興致盎然地聽我嘰嘰喳喳地不停說著。

動員會之前是各個班級的家長會。

我領著周雅來到我的座位上，然后和其他的同學一起離開教室，等家長會結束一起去禮堂參加動員會。

高三的學習時間很緊迫，這算是給我們放了半天小假了。

剛剛在教室里，有不少同學小聲地討論，為什麼徐霜的媽媽會坐在我的位置上。

這些話，顯然是被周雅聽到了。

她曾經和班主任解釋過，卻沒想到同學們都以為自己是徐霜的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