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俊卿臉色煞白,我姐忙打包票說她會盯著那幫人,只要按她說的做,就不會受傷。
俊卿的臉色這才好看了些,說道:「那我就在洞里,誰喊我都不出來。」
我姐點點頭,又細細叮囑一番后,一看天色變亮了,趕緊回到村里。
我姐也不敢直接回屋,怕他們發現她出去過,就拿了把鐮刀出去割草。
割了會,看了看時間,姐姐擔心他們提前去了,于是捆好草挑回到家里,只見公公牽了條大黑狗回來,賴疤和浩子他們都在,飛哥竟然也來了。
李奶奶拿來兩個大碗,碗上面用紅色的油漆畫滿了一些奇怪的符號,叮囑大家一番后,一看時間差不多了,一行人就牽著黑狗,提著裝著刀碗等用具的馬甲袋,前往老窩山。
我姐根本就不想去,但一想到俊卿,又硬著頭皮跟在后面。
到了山腳下,李奶奶吩咐大家千萬別弄出聲響,然后從衣兜里掏出一張符,往狗嘴上一貼,又讓幾個后生舉起大黑狗攤開成大字型,四個人抱四只腿,另一人抱緊狗頭,就等下刀了。
這整個過程,大黑狗就跟睡著了似的,一聲不吭。
我姐小時候經常跟李奶奶出去看事,知道是李奶奶的那張符起了作用。
李奶奶拿出把老斬骨刀,叫我姐的公公拿碗對著狗頭端好,嘴里念了句咒語,然后對著狗脖子一刀下去,只見大黑狗的身子一抽,鮮紅的血液頓時從脖子上噴涌而出,她公公趕忙拿碗來裝。
一會兒,裝好兩碗,每碗再用網兜套好,給賴疤和浩子一人一碗。
李奶奶又在下山的路口撒了薄薄的一層香粉,吩咐大家分成兩隊,一隊繞著山腳往東,一隊繞著山腳往西,兩支隊伍碰上頭后,再往兩邊岔上山頂,山鬼喜香粉味兒,聞到黑狗血沒地方躲,最后只能從撒了香粉的缺口跑出來。
李奶奶就在這里守著捉山鬼。
她婆婆又不知從哪里拎出一個大袋子,說里面有酒,給大家壯膽。
賴疤接過來,拿出一瓶酒來看看,華龍,連蓋子都開好了,連聲說道:「哎呀,阿姨你不用這麼客氣,我們這是為民除害,應該的應該的。」
一切安排妥當后,時間也到了,大家提著酒瓶子進了山,我姐則是跟著賴疤的隊伍往西走,其他人我不太了解,但賴疤點子多,人也壞,我姐想看著他點。
我姐遠遠地跟在他們后面,走了大約一小時,和飛哥那隊碰上了頭。
不過,他們并沒有按李奶奶交代的,分兩隊往兩邊岔,而是兩隊合成了一隊往上走,我姐一看,心中暗喜,這樣地兒封得沒那麼死,要是有什麼事,俊卿可能沒那麼危險。
上到半山腰,眼看要到老松樹的地方,賴疤說走累了,不走了,哪來什麼鬼,不過這酒不錯。
幾個人哄堂大笑,坐下來休息,又拿出酒來喝。
賴疤問我姐要不要來一口,我姐沒理他,在旁邊樹下找了個陰涼的位置坐下,從自己隨身攜帶的布袋子里拿出水杯來喝。
坐了一會,我姐就感到昏昏欲睡,心想肯定是昨晚一夜沒睡好,一歇下來就想睡。
我姐怕自己睡著,想站起來卻兩腿發軟,只得又坐下。
這時賴疤跑過來,問我姐怎麼了。
我姐說沒什麼。
這時賴疤那張丑陋的臉忽然湊了過去,我姐大叫一聲「俊卿!」就暈了過去。
16
不知過了多久,姐姐醒了過來,發現自己躺在地上,手腳都被綁得嚴嚴實實的。
姐姐嚇壞了,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拼命叫喊,這時李奶奶走了過來,說我姐被山鬼附身了。
姐姐一聽,立馬想到俊卿,于是問道:「俊……鬼呢?捉到沒?」
李奶奶搖搖頭:「他們不按我劃的路線走,早跑了。」
姐姐暗暗松了口氣,這時邊上忽然圍上來一群人,又哭又鬧,說要把姐姐燒了。
姐姐嚇得夠嗆,很快知道了,原來一起來的五個人,賴疤、浩子、飛哥和另外兩個小跟班,全都受了傷。
按他們的說法,當時我姐喊了句什麼,就有個鬼影從我姐身上跑出來,每個人身上都吃了他一巴掌,不到一刻鐘工夫,個個身上被打的地方,都腫起來一個大膿包,又痛又癢。
賴疤他爸還扶賴疤過來,讓他脫下衣服來給我姐看他后背。
果然,只見上面腫起來一大坨形狀像手巴掌似的爛肉,就像一團豬腦花掛在身上,動一動,膿水就往下掉。
其他幾家人也紛紛上前來,掀起衣服給我姐看,最后異口同聲說是我姐一家人不想還債,就勾引山鬼來害他們,說要去法院告我們。
我姐根本不知道怎麼回事,只記得當時頭暈昏倒了,而且反正他們也沒抓到俊卿,于是死活不承認這事跟自己有關系。
公公婆婆更是拼了老命想撇清關系,說自己也被騙了,這都是我姐干的好事,是她勾引野男人干的,他有證據。
然后,公公帶大家到松樹底下,指著上面的石塊說道,我昨天親眼看到她和那野男人從上面跳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