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姑看我媽冥頑不靈,氣的也站起身「村長,我真的幫不了你們。」Ⴘȥ
她要走,村長去勸,我媽把家里的鹽塞給我惡狠狠的說「去把那個女人走過的路上都撒上鹽,去去晦氣!」
我媽說話聲音太大,仙姑顯然是聽見了,我抱著碗追出去,手里抓了一把鹽,撒也不是不撒也不是。
仙姑看我難為嘆了口氣「跟你說的話,你自己記住,你在這個家活下去,只能靠自己。」
我點了點頭,仙姑離開后我滿院子撒鹽,希望真的能驅邪,這樣我妹晚上就不會來了。
我媽正在屋里搖晃拍打著我弟,她想盡了辦法想讓我弟出聲,但是我弟只是瞪著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看著她。
我弟的確不像是正常的孩子,他太乖,太安靜了。
像是一個沒有靈魂的娃娃一樣。уȥ
11.
我媽若有所思,罕見的把我弟單獨交給我,自己出門了一趟。
她回來就一直盯著院門口,太陽快落山,終于有一輛車停下,我媽激動的站了起來。
車上下來的是一個黑黑瘦瘦的小老太太,她手里提著一個和自己身形不太符合的大包袱。
我媽雙手抱著我弟,還沒忘踹我一腳「真沒眼力見,還不趕緊幫婆婆提東西?」
我媽把婆婆迎進去,又吩咐我端茶倒水,婆婆一直用打量的眼神看我。
她臉上的表情很少,又或者是我沒辦法從那皺紋遍布的臉上看出什麼,我只知道她的眼睛很亮,閃著精光。
「你兒子的確是染了兇煞了,我交代你喝的藥,你是不是沒有照常喝?」
「我自然是按照您的吩咐,每天都有喝的。
」我媽就差發誓了。
「算了,現在說這些也無濟于事,你那倆女子鐵了心要來報仇,今天晚上還會來找你們。」
「我今晚先保住你的命,其他的等明早天亮再說。」
現在外面天快黑了,我妹隨時會來。
婆婆眼神又看向我,我有了不好的預感。
她說「娃子,你今天和你媽換房間,就睡在這里,婆婆這里有一個娃娃,晚上陪你一起睡,好嗎?」
婆婆從包袱里掏出一個娃娃,那娃娃破破爛爛,可以勉強看出來是個小孩形狀,我接過來拿在手里,可以摸到里面硬硬的東西。
像是……
人的骨頭一樣。
我身體劇烈顫抖,卻還是點了點頭,因為我知道自己根本沒有拒絕的權利。
我爸的尸體已經被清理走,床鋪看起來干干凈凈,但是他死前的模樣,還是刻在我腦子里。
婆婆帶我媽去了我的房間,那包袱里面還有其他東西,看來是為我媽準備的。
那些都是保命的東西。
太陽只剩下最后一點,我像昨晚一樣把門窗鎖上,顫抖著爬上了我媽的床,睡在了里側靠窗的位置。
我把娃娃放在我爸睡過的位置上,靠著床邊。
其實我一點都不想在這張床上睡,但是想到房間地上滿是濕漉漉的腳印……
有時候真的分不清是活人可怕還是死人可怕。
12.
夜深了,一雙冰涼的手一下一下摸著我的頭發,然后猛地一拽!
我被疼醒,這種驚悚的感覺和昨天根本不一樣,會讓人想下意識打探周圍的環境。
我屏住呼吸,腦子里只有一個想法。
在床上!今天居然在床上!
昨天我妹一開始在門外,后來只是在地上走來走去,叫我的名字。
第一晚我雖然害怕,但是比不上現在汗毛倒立。
我能感覺它就在背后看著我,觸感讓我的雞皮疙瘩一直在跳,它也不出聲,觸感從頭皮延伸到臉上。
那是一雙很小的手,大概是幾歲的孩童。
今天來的人,是我小妹。
它摸了又摸,從我的額頭摸到我的眼睛又從鼻尖滑到我的嘴,小手還在我脖子上停留。
我幾乎以為是要掐死我。
「不是媽媽!」
那小手似乎急躁起來,又在我臉上亂摸,語調是惡狠狠的。
「怎麼會不是媽媽?」
「昨天明明還是的。」
聲音消失,臉上突然撲面而來一股冷氣,好像臘月里的風。
都要把我的鼻尖凍掉了。
它現在在跟我面對面嗎?
在看著我嗎?
小妹確定了,我真的不是媽媽。
我能感覺它從我身上爬過去,被子的一角被掀開。
它……是不是要進來了?
我又想起我爸躺在被子里的死狀,怕自己和他一樣。
被子里的娃娃被扯了出去,我能聽到娃娃摔在地上的聲音,還有敲砸聲,布料撕碎聲。
砰砰砰。
昨天我爸的骨頭不知道是不是被硬生生這樣敲碎的?
小妹的聲音尖利,砸一下就笑一聲。
我的身后是一場慘無人道的酷刑,我緊繃著身體,一絲一毫都不敢松懈。
終于聲音停止,我的耳邊吹來一陣陰氣。
是小妹的聲音。
「可惜了,不是媽媽,也不是弟弟。」
我暈了過去。
13.
天剛亮,外面公雞一叫,婆婆就敲我的門。
她原本想直接推門進來,但是發現我鎖好了門窗,這是她昨天特地沒有交代我的。
我身上帶著冷汗下了地,顫顫巍巍的開了門。
地上全部是破碎的布料和黑色的棉花,混著幾塊發黃發黑的骨頭,其他小骨頭我分辨不出來,但其中一塊我看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