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擦著眼淚說:「我的奶奶和你的奶奶是堂姐妹,你忘了嗎?村子就那麼小,你殺了我以后,你回到家里怎麼面對你奶奶?」
他打開了保險,冰冷地說:「沒有關系,只要我不說出去,村里的人永遠都不會知道。」
我眼淚和鼻涕一起流了出來,朋友這時候將手電筒往下照了照,發現我尿了褲子,又沒忍住笑出聲,他忽然把手指放在了扳機上,我很清楚,我要死在這里了。
突然,一道雷電閃爍起來。
山林里的一切都被照亮了,我驚愕地發現朋友的身后竟然站了一個人影。
那是小夢!
她臉色蒼白,脖子前有一道深深的傷痕,站在朋友的身后,明明她的身材是比朋友矮一點的,但她此時卻和朋友一樣高,原來是她踮著腳,詭異地只用兩根大腳趾支撐著自己的重量。
朋友還沒有發現小夢就在自己的身后,而緊接著,小夢忽然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單手就把他提了起來。
她把朋友轉過身來,然后雙手掐住了他的咽喉,朋友急了,連忙對著小夢開了幾槍,我嚇得捂著耳朵,啊啊大叫。
那子彈打在小夢的身上,卻詭異地直接穿了過去。
朋友的身體不斷顫抖,而我急忙顧不上雙腿的疼痛,連滾帶爬地往山下跑。
我可不想死在這里,我絕對不能死在這個地方,我還要回去見我的爸爸媽媽!
我怕得都要吐了!
可跑了一半,我忽然想起了重要的事
朋友說過,如果想讓厲鬼安息的話,只有兩個辦法。
要麼把她和仇人埋在一起去做陪葬,要麼等她把仇人全部殺光。
如果在小夢的心里我也是仇人的話,那我豈不是要死了嗎?
對我而言,這是一個機會!
如果等他死了再把他埋進去的話,那就不等于陪葬了,那叫殺了以后再把尸體丟進去,是沒有意義的。
既然是陪葬,就必須是讓他為了小夢而死!
我打了個哆嗦,努力鼓起勇氣,最后咬咬牙,又重新朝著剛才朋友出事的方向走了過去。
當我走過來的時候,整個人都傻了。
朋友還沒有死透,他被一根小樹干釘在了樹上,那粗粗的樹干直接穿過了他的胸膛,而他吐著血,看向我的時候已經是滿臉的虛弱。
謝天謝地,他還沒有死透!
我發著抖走到了他的身邊,然后一把抓住了樹干,他伸出手抓向我,虛弱地跟我說:「救救我,你要是救我,我會給你很多錢,還會放你走。」
他說話的時候,嘴里不斷地有鮮血往外冒出來,我咬咬牙說:「我才不會救你,你是個不顧舊情的人,要是我把你送去醫院了,你肯定會想辦法殺了我!」
說完,我用力地將樹干往外一扯,朋友再次吐出了一大口血,軟軟地倒在了地上,我趕緊把他拖到了剛才的籠子旁邊,接著使勁地用鐵鍬挖著坑,把他丟到了里面。
他捂著胸口,身體不斷地抽搐,連呼吸都有些困難了。
我害怕地說:「如果你死了,你千萬不要化成厲鬼來找我,怨有頭債有主,是她殺的你,我只是埋了你,你不要來找我的麻煩。」
他的眼神之中有了一絲絕望,我忽然在想,這種人終于有報應了。
我翻了翻他的口袋,把他的錢包拿了出來,還拿了他的車鑰匙跟手機,但是那把槍我不敢拿走。
我把槍撿起來,狠狠地砸在了石頭上,用力地砸了幾下,總算是把這個槍砸壞了,然后我把槍丟到了坑里,趕緊開始埋。
我必須趕在朋友死之前把他給埋了,否則就算不上是陪葬了。
我一邊埋著他,一邊告訴自己沒有做錯,因為他是被小夢殺的,他不是被我殺的。
如果非要說我做錯了什麼,那我僅僅只是沒有把他送去醫院而已,我也不算是見死不救,他本身就是一個大壞人,他害死了那麼多的人,這是他罪有應得的!
我怕得不停在哭,等終于把朋友給埋了,我擦著眼淚坐在地上,哭著說:「我又做錯了什麼?我只是膽小而已。」
我不知道自己這句話是說給誰聽,也許是說給這個狗屁朋友聽,也許是說給小夢聽。
朋友的鞋子被我提前脫了下來,我穿上他的鞋子趕緊往山下跑,終于找到了他的那輛車。
坐上車以后,我大口大口喘著氣,一直等到暴雨停了才發動車子。
幸好朋友的手機有導航,我也不知道上面的地址到底是什麼,于是我就找了最近的導航歷史記錄,順著這個導航開車。
最后我還真回到了我們被關著做詐騙的屋子,拿出朋友的手機自首了。
我現在只想回家。
很快我們就被一窩端了,大家都說自己是被騙過來的,關于小夢的事情,我是重點被調查的對象,好在有大家作證,我把事情一五一十全都說明白了,唯獨埋了朋友的這件事情我沒有說。
我做了個改編,我說朋友把我帶上去埋的時候就已經鬧鬼了,然后他死在了山里,我不計前嫌埋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