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的每一天,我臉上都帶著笑容。
爸爸覺得他把我打傻了,忙叫來趙四舅給我看看病。
他看病的時候手腳不干凈,碰這碰那我也沒有絲毫的反應。
趙四舅也覺得我腦子被打壞了。
半夜里我聽見兩人在門口商量著,要不要快點把我出嫁了,不然等腦子的病一壞,生出來的孩子也跟著有問題。
我一點都不生氣,也一點都不害怕。
可與之相反的,整個村子又再次陷入了混亂之中。
因為每一天都有男人失蹤了。
「喂,老劉頭前天去后山采藥還沒回來呢不是?」
「靠,我鄰居老李也是,幾天前也去了后山,到現在還沒個影呢。」ӳž
有人突然提了一嘴。
「會不會是那些女種……」
「閉嘴!」
所有人都變了臉色。
「說好不提的,你嘴巴不想要了?」
那人猛扇了自己幾巴掌,殷勤地笑著,「不提不提,你看我這嘴,忘了。」
那次集會回來,爸爸表情十分凝重。
他直勾勾地盯著我,突然沖上來揪住了我的頭發。
「說,是不是你的把戲!」
我沒否認也沒承認,只是嘿嘿地笑著。
他氣得怒氣直沖頭頂,直接摁著我扇了好幾個巴掌。
「別氣啊爹,別生氣。」
往常這話我都是哭著喊出來的,但現在我是大笑著叫出來。
「下一個就是你!」
在頭撞到門檻上前,我張狂地沖他嚷道。
12
是我穿著花裙子勾引男人們去后山的懸崖邊的。
他們多久沒見過正常女人了,看見我連眼珠子都不會轉了。
「你是哪個村的女娃,才十幾歲吧?有十八了嗎?」
他們跟在我屁股身后追著問,連思考的能力都沒有了。
我慢慢走到懸崖邊,身后的男人也卸下了身上的東西。
很好,我轉頭沖他們乖巧地笑著。
他們一見我笑,立刻就沖了上來。
連自己怎麼沖進地獄里的都不知道。
我看著他們跌落懸崖的表情,有怔愕,有驚恐,也有憤怒。
但最多的是還沒反應過來的癡狂。
緊接著是墜落的聲音,然后我能聽見媽媽快樂進食的聲音。
她沖我滿足地叫著。
「真好吃,寶寶再多來幾個。」
我也張大嘴回道。
「好,媽媽等我。」
像在對著唱歌一樣,讓人心情雀躍。
13
消失的男人數量并沒有因為一次集會而減少。
相反,失蹤的人越來越多了。
爸爸和四舅沉吟片刻,他們提議直接去后山探個究竟,大家一起去,人多力量大,省的提心吊膽。
「咱們可都是殺過女妖的人,兩度保護村子,現在還能怕了這個不成?」
四舅說話很鼓舞人心,聽著的村民都跟著嚷了起來,還喊起了口號。
那一天村子里所有的人都出動去了后山。
只留我一個人在村子里,悠悠醒來的時候已經尋不到一個人了。
我摸了摸還暈著的頭,挨家挨戶地去看,別說是一個人,就連一把斧頭一把鐮刀都沒剩。
媽媽會有危險嗎?
我踉踉蹌蹌地沖到了后山,可走到懸崖邊,竟一個人都沒有。
「爹,四舅。」
沒人應我。
但懸崖邊上的老樹身上捆著一條長長的繩子,那條繩子直直地通向了懸崖底下。
我看著懸崖崖底,心一橫就爬著繩子往下鉆了。
這個懸崖沒我想的那麼深不見底,差不多也就過了五六分鐘,我順著繩子爬到了底部。
懸崖底的景色讓我眼前一亮。
原來底下是個湖,很美很干凈的湖泊。
周圍是茂密的森林,只有這個湖正正好對著懸崖掉落的地方。
像是一個漂亮的碗一樣。
可還沒等我再多欣賞,頭發便被人往后肆意地拉扯著。
我聽到了那個男人的怒吼。
「誰讓你來的,你是不是想被我打死?」
爸爸的左手拿著的鐮刀正好對準我的脖子,頭被磕傷的地方疼地要命,我一點反抗的能力都沒有了,只能讓他對我肆意妄為。
四舅從后面按住他的手,「干什麼,情緒這麼激動。孩子好奇心強,來看看情有可原嘛。」
爸爸眼神陰郁地盯住他,他咬牙切齒道:「你是不知道這死女子干了什麼好事,她可沒你想的那麼單純。」
「單純不單純的,等我娶進門了不都一個樣嗎」
四舅哈哈大笑起來,他從爸爸的手里接過了我,把還處于眩暈中的我扛在了肩頭。
「哎喲,我這豈不是送進洞房前先扛了媳婦哈哈哈。」
四舅已經四五十的年紀,卻還能對著不到二十的我說出這樣的話。
我不禁想,要是幾天前先勾引他去后山就好了,他先被媽媽吃了,就沒現在這麼惡心的事了。
「除了湖什麼都沒有啊。」
村民嘀嘀咕咕地搜尋著,天色越來越晚。
「難道非得進湖里找不成?」
爸爸謹慎地探了探那湖水,那湖藍得嚇人,誰都沒見過這樣藍的湖。
四舅想了想,「要不還是算了……以后大不了立下規矩,誰都別去后山。」
「那蠱惑人的女妖呢,他們肯定不是無緣無故去后山送死的呀,得把那女妖抓到才能免除后患。
」
我伏在四舅的身后,耳邊除了他們的爭吵與騷亂,突然多了一個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