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時候,村里來了個乞丐,他骨瘦如柴,牙齒發黑,身上散發著臭味兒,他來我家乞討,我奶給了他一個饅頭。
他拿著饅頭,對我奶說:「豬圈里的豬,都殺掉,可逢兇化吉。」
我家日子過得還不錯,養了十幾頭豬,每年賣豬肉、豬崽,都能賺不少錢。
我爺冷哼一聲,他說:「你知道一頭豬多少錢?滿口胡話,滾出去!」
我爺把那乞丐趕出院子,還說乞丐要是再敢來,就打斷乞丐的腿。
過了幾天,我在省城念書的小叔回來了,他放暑假。
我爺高興,要殺個豬慶祝,就請了幾個人過來幫忙。
母豬的四條腿都被綁上了,我爺剛要動刀,那母豬突然破了羊水,一只小豬的尾巴漏了出來。
01
院子里的人都愣了,我爺也是一臉蒙。
我家鄰居孫望說:「叔,咋還殺帶崽子的母豬吶?是不是抓錯了?」
我爺眉頭緊皺,他說:「不能啊,我記得這母豬沒配過種啊。」
我奶拿了剪子,將綁在母豬身上的繩子剪開:「快,給弄圈里,讓它先下崽。」
幾個人合伙,總算是把母豬弄到了豬圈里。
我奶說:「瞧你這記性,肯定是抓錯了。」
我爺說:「不可能,不可能記錯。」
孫望笑著說:「這多好啊,又下豬崽,又是錢。」
「是啊,我看這肚子,至少得下八個豬崽。」
「沒準能下十個。」
這幾個人,在豬圈里閑聊上,你一言,他一語的。
這豬好像難產,小豬崽就是生不出來。
我奶急了,她拿著剪子上去幫忙,又跟我說:「小豆子,去打盆熱水來。」
我小跑回屋,拎起暖壺,我小叔坐在土炕上,正在看書。
我說:「小叔,母豬生豬崽吶,你去看不?」
我小叔說:「生豬崽有啥好看的,我不去。」
我小叔是村里唯一的大學生,是我們老趙家的驕傲。
我爺我奶可疼我小叔了,家里的臟活、累活,從來不讓我小叔干。
我拿著暖壺,進了豬圈。
我奶正在給豬接生,她好不容易掏出來一只小豬,那小豬只有半個身子,另外半個身子不知道哪里去了,像是被什麼東西咬掉了。
我奶愣了幾秒,她說:「這是咋回事?」
我爺跳進豬圈,把那豬崽拿起來看了看:「這豬崽畸形,再看看其他的。」
李嬸兒說:「白瞎一個豬崽,這咋回事吶?」
母豬發出叫聲,又一個豬崽生出來,這次更嚴重,只生出來半個小豬頭。
我奶皺緊眉頭,她說:「我就不信了,沒有一個正常的豬崽?」
又過了幾分鐘,母豬生出來的豬崽,都是殘缺的,像是被什麼動物啃食過的。
我爺說:「肚子里應該沒有豬崽了。」
我爺話音兒剛落,母豬就發出一聲痛苦的嚎叫聲。
這個豬崽,要比其他的豬崽大,大很多。
我奶拽著豬崽的腿,一點點往外拽。
生出來的豬崽,它的豬頭,準確地說像是人臉,還有細小的黑色絨毛在頭上。
我奶猛地站起來,她大喊道:「這、這咋回事?」
我爺的臉鐵青,他厲聲說道:「就是畸形豬崽,少見多怪。」
我小跑回了屋里,拉著我小叔的胳膊說:「小叔,快去豬圈看看,母豬生下來一個畸形豬崽,長得可像人了。」
我小叔愣了幾秒,他將手里的書丟掉,直接跑到豬圈里。
我小叔看見豬崽的第一句話就是:「殺了!」
02
我小叔是個讀書人,他很少發脾氣,更不會失態。
他突然大喊,豬圈里的人都被嚇了一跳。
我爺說:「石頭,你說啥吶?」
我小叔大名叫張石,小名叫石頭。
我小叔瞪著猩紅的眼睛,四周掃視一圈,怒吼道:「給我刀!給我拿刀!」
我爺抓住我小叔的胳膊,厲聲說道:「你要干啥?瘋了?」
看我爺那架勢,我小叔要是再鬧,就要動手打我小叔。
我小叔害怕我爺,他稍微平靜了下來。
豬圈里的其他人,見事情有點不對,紛紛笑著說:「叔,我們先回去啦。」
我奶賠著笑臉,她說:「真不好意思,讓你們白來一趟,等下次殺豬,一定補上。」
我奶說的補上,就是送幾斤豬肉,感謝人家幫忙。
他們走后,豬圈里只剩下我們 4 個人。
我爺把我小叔松開,又罵了一句:「那麼多人,你發啥瘋?」
我小叔說:「我沒發瘋!這畸形豬崽就該殺了!難道你們還要把它養活?」
那個畸形豬崽雖然長得很怪,但明顯還有口氣。
如果拿到屋里仔細養幾天,沒準能活。
我奶將畸形豬崽放到母豬旁邊,讓它去吃奶。
可原本虛弱的母豬,見到那畸形的豬崽,立馬站了起來,躲到墻角,發出凄慘的嚎叫聲。
這只母豬一叫,豬圈里的其他豬,也都跟著慘叫起來。
它們好像很怕這個畸形豬崽。
有的母豬,甚至嚇得跳圈。
我爺罵了一句:「這他媽是什麼事?」
我小叔冷哼一聲,他說:「看吧,母豬都害怕它,把它殺了!」
我奶抓著那畸形豬崽,仔細地看了看,我也湊了上去。
我小叔突然從我奶手里搶下畸形豬崽,狠狠地摔在地上。
「砰」的一聲。
畸形豬崽的身下流了好多的血,還有血濺到我小叔的臉上。
我小叔笑著說:「這回就沒事了。」
沒等我爺我奶反應過來,我小叔就跑出豬圈。
我爺皺緊眉頭,他罵了一句:「這個兔崽子,看我不打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