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師……」

班主任看著我的眼睛，聲音很溫柔，并沒有責怪我的意思。

「我能理解你的做法，你們家情況特殊，所以這件事，我會為你保密。」

我眨了眨眼睛：「您，為什麼要幫我？」

「其實，我和你的母親是大學同學。」她抬手摸了摸我的頭發，「當年我們倆讀書的時候感情很好，見你第一眼，我就知道你是她的女兒。」

原來是這樣，沒想到班主任還認識我媽。

轉身收好了桌上的考卷，班主任又說：

「我知道你和江嬈打了賭，剛才阻止你，是因為這件事做下去對你沒有好處，你現在還在江家的戶口本上，真結下仇后續她們要整你，太容易了。」

我低下頭：「那我怎麼辦？」

「這種時候，你最重要的任務就是好好學習，考上大學遠離那個家庭，這樣你的人生才有出路，你媽媽才有希望。」說罷，班主任抬手握住我的手腕，「不要逞一時之氣，而要看長遠，你能明白嗎？」

「嗯。」

我點點頭，嗓子像是被什麼東西噎住了。

這樣的關心與信任，一瞬間讓我的眼眶不可抑制地泛酸。

班主任拍拍我的肩膀：「好了，越是這種時候越要堅強，以后生活上有什麼問題，隨時來找我。」

「記住，你現在不僅要韜光養晦，更要盡力自保。」

8

從辦公室出來的路上，我還在想剛才班主任跟我說的話。

是關于我媽的。

原來，當年我爸猛烈追求我媽，一開始還比較正常，后來漸漸地，我爸就開始各種要求我媽。

不讓她和朋友出去玩，只要出去必須跟他一起，一旦哪天他沒有跟著，回來就會給我媽甩臉色、發脾氣。

結婚以后這種情況更加嚴重，我爸幾乎不許我媽擁有自己的人際圈。

所有事情只能圍著他一個人轉，為他服務。

我媽為了穩定家庭關系，也就跟所有的小姐妹斷了聯系。

我整個聽下來，這不純純就是情感操控 PUA 麼？

怪不得我媽后來被小三給刺激成那樣。

原來根源在我爸。

等我返回教室，迎面就碰上了江嬈的那幫狗腿子們。

看我情緒低落，他們還以為是班主任幫著江嬈把我給批了，忙不迭地開始指責我：

「江嵐，都是同學沒必要這麼逼人家吧，連班主任都看不下去你了，江嬈是你妹，你們是一家人，讓她給你磕頭，你就不怕折壽嗎？！」

我簡直忍不住給他們的厚臉皮鼓掌。

輕蔑地「哦」了一聲，我提醒他們：「我要是沒記錯的話，剛才你們還興高采烈地等著我去給江嬈磕頭呢。」

「她就不怕折壽了？」

狗腿子們：「我們那是開玩笑……」

我：「是開玩笑還是雙標，你們自己心里清楚，奉勸你們有點基本的是非觀，別天天就知道跟狗一樣地舔。」

狗腿子怒了：「湊熱鬧而已，你沒必要這麼說我們吧！」

我掃他們一眼，淡淡道：「當個人，要點臉。」

「……」

要不是上課鈴正好響了，估計我們得打起來。

江嬈縮在座位上沒有吭聲，她總是這樣，一旦自己理虧，就裝虛弱讓別人幫她出頭，我已經習慣了。

老師講卷子的時候，她一個勁兒地往我這邊瞟，眼神里滿是恨意。

本來我以為磕頭事件以后，我和江嬈能相安無事，我賺我的錢，她買她的分。

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結果我還是想得太簡單了。

頭雖然沒磕，但這仇，江嬈肯定是記下了。

也不知道她回去怎麼跟她媽說的。

反正一周后，班主任私下找到我，一臉愁容：

「競賽你應該是去不了了。」

班主任告訴我，江嬈的媽直接找到了學校的副校長，給學校捐了半個圖書館。

嚯，為了給自己女兒爭名額，這手筆可真夠大的。

「而且你爸也給我打了電話，他拿上次的聯考成績說事，說這個決定是你們全家一致同意的，他作為你的父親，為了你的學習著想，建議學校取消你的參賽資格。」

到此時，我終于明白。

為什麼之前班主任跟我說，只要我還在江家的戶口本上，他們想要整我就易如反掌。

自從我不再回家，不能再給江嬈補習開始，我對這個家就已經沒有任何的利用價值。

他們巴不得跟拋棄我媽一樣，拋棄掉我。

看著班主任糾結的神色，我知道，沒有護住我，她比任何人都要難過。

「沒關系的，老師。」我語氣盡量表現得平靜，「就算沒有競賽加分，我也一樣能考出好成績，你相信我。」

聽到我這麼說，班主任才放下心來：

「好孩子，有志氣。你能這麼想就對了，老師相信你。還有，你媽那邊你不用擔心，我會經常抽空去看她。」

「醫院的人說，她最近病情穩定了很多。」

9

競賽名額最終還是落到了江嬈的頭上，她高興得尾巴都要翹上天了。

我在心中暗笑。

她倒是想得美，競賽的時候拿出大筆的錢去買分，最后再利用競賽名次美美保送。

連高考都免了。

但問題是。

我又不去考試現場，系統哪兒來的分賣給她呢？

怕不是要崩。

她去參加競賽的那天，我繼母特地開了一輛豪華轎車來校門口，接江嬈去考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