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為什麼要說謊？」

審訊室內，劉隊長狠狠地拍著桌子，眼神有失望也有不解。

他帶我回來的第一時間就將冰箱里面的餃子和肉餡帶去化驗了。

化驗結果就是普通的豬肉，沒有任何的異常。

「我沒有說謊，我只是讓他們看見他們想要的而已。

「他們不在乎事情的真相，只會腦補出最符合他們骯臟的期待的可能，他們愛看熱鬧，所以唯恐事情不夠熱鬧，只想發泄自己的情緒，至于其他的，他們不會想管的！」

「我知道，那件事情對你打擊很大。」

「沒有，對我沒有任何打擊，但他們不該來打擊我女兒！」

我胸口像是有一團火焰一般，大聲地將這些話給吼了起來。

當年女兒出事后，不知道是誰傳的說我女兒不愛惜自己，年紀輕輕不上學成了蕩婦，還懷了別人的孩子。

我女兒第一次從醫院出來的那一次。

他們便直接將謠言當成了教育我女兒的根據。

一邊在背地里說盡了難聽的臟話，一邊又假惺惺地過來安慰我，站在制高點上教育我女兒。

「女孩子年紀輕輕的不知道愛惜自己，那就永遠不會有人愛你，自甘下賤才是真的下賤！」

「我女兒是被人害的！」

「學校里面的小姑娘那麼多，為什麼非要害她？怎麼不害別人？」

「這事兒啊，屬于是一個巴掌拍不響！」

「這女兒啊教育不好，當媽的也有責任，這單親家庭養出來的孩子啊，就是不行！」

……

他們說出的話給我女兒帶來的傷害收不回去了。

不過這次，也算是讓他們又吃回去了！然后又吐了出來。

8

我心中正是痛快得緊，劉隊再次看向了我。

「告訴我，楊平究竟在什麼地方？」

「我怎麼會知道？」

「但是直覺告訴我，你肯定知道些什麼？」

「什麼時候直覺也能成為判案工具了，劉隊是不是這段電視劇看多了？」

……

劉隊嘆了口氣，也知道再繼續問下去也是徒勞，只能最后警告了我一句：

「我勸你做任何事情都要想清楚結果，你多想想你的女兒。」

「好嘞。」

終于要被放出去了，我長長地松了口氣。

可還沒等到我被放出去，外面就急急忙忙地跑進來了一個人。

「楊平找到了！」

聽到這話，我的心中頓時咯噔了一下。

隨后就看到楊平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了下來。

一雙眼睛更是像冒火一般，壓低了聲音說道：

「被你說中了，楊平就是被人剁成了一塊一塊的！

「但尸塊，只有一半，另一半去哪兒了，你之前說他是一塊一塊地來你家的，到底什麼意思？」

「噠噠……」

劉隊長一步一步地向我走來，身上的那股氣勢，撲面而來。

壓得我心中一陣怦怦跳個不停。

9

「我那就是開個玩笑，誰知道他真成一塊一塊的了？」

「那是一條人命！」

劉隊長像是發了狠，握著資料的手上，青筋一陣暴起，那股威嚴的氣息撲面而來。

可惜，對我來說，沒用。

「那也算個人？」

「真是可惜，我沒有看到他的尸體，否則我就更高興了。」

我話音落下，房間內出現了一陣砰的聲響。

「我知道你有怨恨，不管他做了多麼十惡不赦的事情，法律會收拾他的！」

「收拾了，結果呢，結果他還在傷害我的女兒！結果我那個活潑可愛的女兒再也回不來了！」

這一刻，我的眼眶通紅，積壓了許久的憤怒再也壓不住了！

而劉隊也陷入了沉默之中。

良久，他才幽幽地說道：

「你確定要一條路走到黑嗎，現在交代清楚，還來得及。」

「我沒什麼好交代的！」

「你真以為能做到天衣無縫，如果我沒猜錯，那些肉都在你給鄰居的餃子里面吧？你以為他們真的都會吃嗎？」

「你什麼意思？」

我抬頭看著劉隊，盡量不讓自己顯得慌亂。

「不是所有人都會接受別人無端的善意，現在看來，很正確。」

「你是現在說，還是等我將證據帶過來再說，最多半天的時間，但是性質可就不一樣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倔強地低著頭，似乎是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冥頑不靈！」

審訊室的門重重關上，劉隊走了。

我這才緩緩地將頭抬起來，小心地抑制住快要上揚的嘴角。

「好險，差點就笑出聲了。」

10

跨越這麼長時間，還要對一整棟樓挨家挨戶地調查取證，實施起來非常困難。

劉隊長兩天的時間都沒有出現。

第三天的時候，苗苗來了，跟她一起來的還有兩個男人，她的老師梁升，還有醫生陳樹彬。

「外面的情況怎麼樣了？」

「惡有惡報，你們那棟樓的很多鄰居都吵著要搬走呢！據我所知，他們應該什麼都沒找到！」

「你放心，我會幫你找最好的律師，苗苗我也會照顧好的！」

梁升壓低了聲音，但我還是能從他的聲音里面聽到一絲異樣。

我死死地盯著他的那張臉，隨后又看到了女兒臉上突然露出的笑容，眼神看向了陳樹彬。

「陳醫生，我女兒的病情多虧了您了。

」

「我做不了什麼，最主要的還是要看你怎麼做，她這個樣子，是維持不了多久的，我勸你不要亂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