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被關在這里了，還能怎麼亂來？」

「那件事情現在影響很惡劣，查出來了就完了。」

陳醫生有些焦急地說了聲，隨即又看向了女兒，語氣最終變得軟了下來：

「需要我幫你做什麼嗎？」

「幫我什麼？這事兒又不是我做的，有什麼好幫忙的！」

「探視時間結束了，宋文瀾，我最后提醒你一下，物證馬上就出來了。」

來通知我的人是劉隊，我知道，他再次出現，應該是有什麼新進展了。

「苗苗，你別著急，等等媽媽，媽媽很快就能出去了。」Ɣȥ

「放心吧媽媽，梁老師會好好照顧我的。」

苗苗歪著腦袋，露出了那排整齊的小牙齒。

好久沒見她笑得這麼頻繁了。

可我的心中絲毫沒有喜悅，反而更加沉重了起來。

11

比起所里，我更喜歡這個冰冷而又安靜的審訊室。

只是現在，劉隊的臉色看著比審訊室的墻還要冷硬。

「檢驗結果已經出來了，你還有什麼要辯解的嗎？」

劉隊轉身背對著我，似乎是不愿意見到這樣的場面。

「劉隊，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檢驗結果出來了跟我有什麼關系？別說餃子里面沒東西，就算是有，就不能是那些鄰居栽贓陷害嗎？」

我低垂著眼皮，保持著表情的淡然。

可就在我抬眼的時候，劉隊陰沉的臉猛然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有些沙啞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我有說是餃子的檢測報告嗎？！你一直都是故意的對不對！

「我承認被你利用了，你的目的也達到了，你們那個小區現在都是人心惶惶的，但是你除了泄憤還有什麼用？」

面對劉隊的連番質問，我選擇了沉默。

「楊平的尸檢報告出來了，死亡時間是 3 月 9 日，那一天，你在做什麼？」

「3 月 9 日？那就是陰歷二月十八，那天是我女兒的生日，我一整天都跟她在一起！」

「我知道，而且那天你特意穿了大紅色的外套，而且你還有目擊證人，為了讓他們記住這一天，你特意在他們面前提了很多次！」

劉隊長手指敲擊著桌子，慢悠悠地說道：

「你樓下隔壁的鄰居，當天見過你，游樂場的工作人員也對你印象很深刻，因為你說你女兒丟了，而且是個超過十八歲的女兒。

「你很聰明，可是你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你給他們留下印象之后就去了監控的盲區，監控是找不到你了，可是人可以！

「游樂場的人說在后門見過你，你去哪兒了，那半個小時的時間你干了什麼！」

劉隊長的聲音擲地有聲，我幾乎是瞬間反應過來回答道：

「找我女兒。」

「你確定？這麼大的游樂園，按正常人的邏輯怎麼可能第一時間跑去外面？」

「后門很荒涼，那幾家店不像有監控的樣子，可正是因為荒涼，那些店怕被偷，所以都安裝了監控，你猜如果里面沒有你的影子，說明什麼？」Уƶ

劉隊一步一步地靠近，那斜照下的影子，像是烏云一般壓在了我的頭頂。

「只要做過的事情，就一定會留下痕跡，再高明的獵手也做不到憑空殺人！」

12

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審訊室內氣氛很是焦灼。

劉隊長的目光直直地盯著我，已經半個小時的時間了。

終于，門外敲門聲響起，他最后看了我一眼。

「這是你最后的機會了！告訴我，楊平失蹤的半個尸體在什麼地方？」

我強忍著心臟劇烈的跳動，繼續低頭保持著沉默。

而劉隊長將門打開，跟負責調查的隊員耳語了幾句之后，臉色變得很奇怪。

像是失望，又像是有些開心，在長長地松了口氣之后，才看向了我。

「稍后辦理一下手續，回家吧。」

聽到他的話，我也松了口氣。

因為我知道，他已經踩進我的陷阱了。

犯了致命錯誤的人，不是我，而是他！

從現在這一刻開始，楊平的死將跟我毫無關系。

不出意外，那個隊員手里的調查報告應該是這麼寫的。

我在出了游樂場之后，進了小商店發瘋一般地尋找我女兒。

并且推倒了三個貨架，甚至還出手打了一個小商販。

在街上發瘋了半個小時之后，我回到了游樂場的監控底下。

楊平的尸體是在學校旁的巷子找到的。

而我，是沒有時間趕過去的。

至此，我再無半點作案時間。

13

走出局子的那一刻，我的背后好像有雙眼睛在盯著我。

我知道是劉隊，他始終沒有放下對我的懷疑。

但現在，已經不重要了。

因為很快，他就顧不上了。

很多事情，都是一旦開始，就停不下了。

就像命運的齒輪早在不經意間開始轉動，除了一直走下去，我別無他法！

從警局出來，我直接去梁升家接了女兒。

見我平安出來，梁升似乎很開心。

「這幾天警察來了好幾趟，現在你沒事我就放心了。」

「早點讓苗苗回學校吧，還是要過正常人的日子。」

梁升的言語之中滿是親切之意，這讓我心中越來越慌了。

女兒的情況我了解，放在尋常人家早出事了，他怎麼會這麼平靜？

思來想去，我還是決定先帶女兒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