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舔了下因緊張過度而干裂的唇,捏緊手中的小冊子下了車。
我在小鎮長大,對這座山并不陌生。
但不記得山里有屋子,更別說住人。
或許是寧護工來到小鎮后,特意建的?
往前走了一段,我好像聽到妹妹在身后叫我。
「哥哥……」
這聲音不絕如縷。
我腳步頓住,回頭望去。
沒想到妹妹真在我身后的不遠處。
她還是穿著粉色蓬蓬裙,抱著小熊,嘴上洋溢著甜甜的笑,一直在向我招手。
在她身后,不知何時多了間木屋。
可剛才上山時,我似乎并沒看到有屋子。
「哥哥快來,小小好想你。」
我不由出聲:「我也好想小小。」
轉過身,腳步已經不聽使喚地走向了妹妹……
12.
我在距離妹妹一米遠的地方停下。
回過頭,看到寧護工還站在原地沒動。
「寧叔,謝謝你救了我妹妹。」
寧護工立在原地朝我擺手,并不說話。
我彎起唇:「寧叔,為了感激你,我決定把我媽最大的秘密分享給你,麻煩你過來一下。」
寧護工眉頭攢緊,有片刻的猶豫。
但還是扯著嘴角向我走過來。
「沈向,這些都是我該做的,你不用客氣。」
他看我的眼神有些躲閃:「你要告訴我什麼秘密,快說吧,我還得盡快趕回去,不能被孔大師發現……」
他話音未落,已經被我一把揪緊衣領。
他眼底一片茫然。
不給他反應的機會,我咬牙雙手用力,一下子把他向著妹妹的方向甩出去。
隨著一聲慘叫,眼前的妹妹和木屋果然不見了。
寧護工的狼人面具落在我腳邊,發出一聲悶響。
而寧護工已經不見了蹤影。
我穩了穩心緒,才向著原本「妹妹」站的地方走了兩步。
赫然看到面前是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
想必寧護工正是被我扔進了洞中。
也不知是生是死?
從得知說要帶我見妹妹的人,是白天對我媽馬首是瞻的男人后,我就對他起了疑心。
他在護工中說話有一定的分量,否則也不能指揮別人帶我去見孔大師。
他自己也說過,他跟了孔大師十多年,兩人關系明顯不一般。
像這樣的人,真的會突然良心發現,冒著生命危險去救不相干的人?
就算他的故事是真的。
可他熟稔地打開了藏在妹妹床下的密道。
還很肯定地告訴我密道建造的時間。
他帶我離開別墅去找妹妹,除去突然竄出來的怪老頭,基本能算得上暢通無阻。
這些種種跡象累加在一起,只會有一種解釋——寧護工身份不簡單,他很可能是孔大師的心腹。
假設孔大師真是進入妹妹房間的變態。
那他一定會覺得,我的出現對他來說是種威脅。
他會用盡手段除掉我。
可他滿嘴慈悲,不可能在白天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公然動手。
因此他讓寧護工向我假裝示好,再用卑劣的手段一次次引我落入陷進。
在上山的路上,我之所以被嚇得險些跳車,也是被人猛拽了一把的緣故。
按照當時車子行駛的速度,我若真跳下去,幾乎是活不成的。
而拽我的人,只有可能是寧護工。
還有我面前的黑洞。
我要是沒在關鍵時刻想起那句反復強調,讓我別回頭的話。
恐怕現在墜入洞中的人就是我了。
孔大師他們企圖用瞞天過海、以假亂真的計謀讓我自己走入深淵。
真是夠狠的。
不過我現在能確定一點。
那個反復讓我別回頭的男人,他不是幻覺,是真實存在的。
雖然不知道原因,但他一定是藏在暗地想幫我的人。
我不禁在想,這個人會不會是怪老頭?
他曾是個軍人,力量極大。
因此在我差點被細針戳瞎眼時,他有能力把我拽到地上。
就像在院子外他阻止我跟寧護工走一樣。
他能很輕松就把我撂倒。
只是我不明白。
他既然救我,那說明他不是孔大師的人。
可他為什麼要說我妹妹早死了?
還有孤墳?
13.
洞里嗡嗡的說話聲打斷了我的思緒。
「沈向,你媽媽告訴我,你是個敢怒不敢言的無腦膽小鬼,一心只會保護妹妹,卻又沒有半點實力。」
寧護工竟然還沒死。
我沉著臉,心里清楚我媽為什麼這樣評判我。
寧護工語氣里多了幾分畏怯:「可這兩天發生的事,已經足以證明你根本沒那麼簡單。」
「你深藏不露,面對一次次恐懼能很好控制自己,最后還能看破我們的計謀,反倒騙了我,害我掉進了陷進。」
我默不作聲,他對我媽那副恭敬親昵的模樣不是裝出來的。
如果我沒猜錯,他可能跟我媽關系也不簡單。
這也是我能用「我媽最大的秘密」騙取他靠近,從而趁機把他扔進洞中的原因。
大概看我一直沒回應,寧護工慌了:「沈向,你在聽嗎?你別走…… 你救我上去……」
「你可以用我去威脅孔大師,我和他十幾年的交情,他一定會交出你妹妹的。
」
他的提議確實誘人,可我聽完一點也開心不起來。
反而愈發不安了。
我明知寧護工帶我找妹妹是個圈套,但還是選擇跟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