哞哞,我為織女感到開心無比,終于,她要擺脫這種苦難了!
織女淚水漣漣:
「姐姐,我哪過了一天的幸福日子?這兩個男人偷了我的仙衣賣掉,強行把我綁回家輪番侮辱,當了七年的苦力不說,還逼我變成了上門的妓女,比窯子里的女人還慘……」
誰知兩個姐姐聽到織女的哭訴,直接把她從懷里推開,忙不迭地撣著衣衫:
「你是說,你已經變成了個人盡可夫的女人?」
「妹妹,你忘了天條嗎?被凡人玷污的是斷然無法返回天庭的,而要遭受五雷轟頂。」
雨地里痛苦掙扎的牛大哈哈大笑:「她是我家誰都能騎的母牛,會織布的母牛哈哈哈。」
織女哭得梨花帶雨:「被困在這里太久,天條我已經全都忘了。可是,我也是被人逼迫的,怎麼能怪得了我呢?」
「妹妹,丟掉仙衣本來就是過錯,褻瀆天庭更是死罪。你已是不潔之身,天上容不下你了。」
沒想到,神仙的社會對貞潔清名的在意,比凡間更甚。這也夠可笑的!
「我倆現在就回去向王母復命,雷公電母頃刻就到,你快去逃命吧!至于這些玷污你的凡人,一個都跑不掉。」
兩人匆匆離去,留下驚恐的牛家兄弟和一臉絕望的織女。
13
牛大和牛郎爬到織女的腳邊哀求,就像織女到來時哀求他們那樣。
「媳婦兒,不對不對。」
牛郎連著掌了自己幾個嘴巴。
「仙人,我當真不知道你是神仙,要知道你是天上來的 ,我怎麼也不能這樣對你!求求你大人不計,不對,大仙不計小人過,想想辦法救救我。」
「也救一救我,我也是有眼無珠。
」牛大失去了囂張跋扈的樣子,像條受傷的哈巴狗。
織女恨恨地說:「你們的意思是,如果我不是神仙,碰到一個凡人,就可以這樣做了嗎?」
牛郎又狂扇自己,嘴角滲了紅:「看在我們一起生活七年,還生了孩子的份上……」
「呵呵,孩子,在哪兒呢?我沒看見。」織女冷笑著打斷他。
「我現在自身也難保。說實話,盡管你們百般羞辱我,但同在一個屋檐下生活了這麼久,我也多少有點感情。我還真有一個方法,或許能救你們一命。」
作為一頭牛,我真難以理解,她是怎麼產生的感情。
「你快說,要是能活下來,今后我給你當牛做馬,彌補以前犯下的罪孽。」牛郎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
「我有一門法術,即是用天梭在活人胸前織出一道符咒,可讓人隱形七天。或許躲得過天兵天將的眼睛,逃過一死。」
「只是,每次施法,要花整整一晚,只能作用于一人,還要蒙眼進行,也不能有他人圍觀。」
「而且,針線穿胸而過,疼痛劇烈,血液淌出的腥味也重。你們,忍得了嗎?」
牛大牛郎頭點得如小雞搶食,一個比一個快。
「就是不知幾天雷公電母會來到。那麼,你們兄弟倆,誰先來呢?」
牛郎忙說:「我是你名正言順的丈夫,我們最親近,理應我先來。」
躺在地上的牛大怒喝:「長兄為父,你要守孝道,為父先來!」
可惜這次牛郎強硬了起來,用力踹著他哥剛剛摔斷的腿骨。
看著兄弟倆惡狗相爭,那抹狡黠的得意和似乎大功告成的血紅微笑又爬上了織女的嘴角。
「現在你們說話,可不算。
」
「我親愛的牛郎,必須你先來。」
14
第二天,織女讓牛郎把我的牛棚打掃得一干二凈,再給我清洗了五六遍身體。
盡管不解,牛郎還是照做了,畢竟有求于她。
傍晚時分,她讓牛郎把動彈不了的牛大拖到院子的一角,用黑布蒙住二人的雙眼。
又悄咪咪地牽我進了織房。
她愛惜地擦拭著我的牛角,靠在我耳邊:
「老牛,到時候啦。」
牛郎聽吩咐摸索著也進了屋。
他似乎感受到我的存在:
「怎麼有一股牛味,老牛也在這里嗎?」
說時遲那時快,我一個急沖鋒,將牛角狠狠刺入他的胸膛,揚到半空甩動起來。
織女看得咯咯直樂,讓我別把他弄死,因為只有活著的皮料才有價值。
我把牛郎送到紡機的下面,拔出牛角,剩下的事情就全由織女操作了。
牛郎捂著胸前咕咕冒血的兩個大窟窿,聲音虛弱:
「不是說給我織符咒嗎?這頭牛發什麼瘋?」
「當然要織,只不過不是給你織,是給我自己織。你以為我真要救你們這群豬狗不如的東西嗎?笑話。」
「誰讓你偷了我的仙衣不還呢?」
織女操起梭子、紡錘與針線,踩動紡車,將牛郎的皮膚與桌上的線料串在一起,把深深的怨恨一寸一寸地編織進去。
牛郎哀號的音量跟完好皮膚的面積同步在變小,和院子里他哥的呻吟相互應和著。
沒見過這種大場面的我直犯惡心,跑到門外吐了起來。
織女大笑不止:「胃清空了也好,等會兒喂你些好東西。」
半夜,她拍醒我,身上穿著一件血紅的衣衫,跟初次見面時被牛郎偷走的那件近似,不過只有上半身。
她要我把牛郎的尸體挑到牛棚里放著。
我聽命,把角再插回那兩個黑洞,很輕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