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姐夫找了很久才找到我姐的墳頭。
先是幫她把周圍的雜草、樹杈清理干凈,又把墓碑上我姐的名字擦了擦。
然后他就整個人對著我姐的墓碑,安安靜靜地站著,眼神里透著一種可惜的味道。
夜里的風很冷,就連烏云里透出的月亮都很暗淡。
可他就像失了魂的行尸走肉,盯著我姐的墓碑,一直看,一直看。
「子時三刻,他要開始了。」
一直不說話的張楓遙突然開了口,我還沒來得及細想,就只見剛才還站得筆直的姐夫突然取下了身后的背包。
他在里面翻翻找找了半天,竟然取出了一件紅色的喜服!
【臥槽!臥槽!他要干嗎?】
【冥婚嗎?不是啊,他和她姐不是已經結過一次了嗎?死了難道還要再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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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只見遠處的姐夫把背包朝地上一扔,先是把衣裙工工整整的蓋在我姐的墳包上,又把蓋頭蓋在了墓碑上。
然后他似乎松了口氣,緩緩地蹲了下來,伸手觸摸著碑上我姐的名字,一字一句,帶著無比親昵的味道:「菁菁,你說你這又是何苦呢?非要犯賤去看那面鏡子。
「能有什麼好看的?你難道不知道,好奇心會害死貓嗎?」
說完,他就將手伸進了自己的褲兜,從里面掏出了那面鏡子。
他擦了好半天,又借著月光照來照去,直到上面不再有一絲灰塵了才放回掌心。
也就在姐夫溫柔擦拭的同時,我姐墓地的周圍竟然……泛起了陣陣銀色的光芒,陰冷、凄涼,似乎還有著陣陣哀怨的聲音。
【臥槽,你們看到了嗎?那到底是霧還是啥啊?】
【不是啊!我怎麼好像還聽到了聲音?媽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уȥ
彈幕上的留言一條接著一條,可姐夫卻突然吻了吻那面鏡子!
緊接著,他便語氣輕柔地說了句:「念念,你已經迫不及待了嗎?那就快去嘗嘗吧!」
一聽這名字,我就不停地往后躲,可張楓遙卻叫住了我:「美女,你別往后啊!我都看不清了!」
而此時,那個鏡子里已經迅速地躥出一個影子!
帶著濃重的尸臭和腐爛的氣味,先是四散,然后聚攏,緊接著它就借著月色盤旋到了我姐墓地的周圍。
仿佛就在一瞬間,我姐墓上的土就開始漸漸松動!
「唰」的一聲,墳包四散!
我姐的尸體像個被牽了線的木偶一樣,飄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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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媽的,我看到了啥,詐尸嗎?】
【那一團氣我都沒看清,真的是從那面鏡子里冒出來的嗎?】
我眼前的那個影子就這麼在我姐的尸體旁繞來繞去,然后竟然直接停在了我姐的面前,姐夫的眼睛寸步不離,眼睛里除了曖昧就是貪婪:「去吧,念念,好好享受,把她吃個精光吧!」
原本只是像一團氣一樣的影子,像是得到了指令,迅速變成了一個模糊的大嘴,張著血盆大口!
我姐的身體就這麼在空中抖了抖,然后幾乎就在一瞬間……Ўȥ
變成了一縷灰塵。
【我 TM!】
【真有鬼啊!】
8
我愣在原地一動不敢動,拿著手機的手不停地在抖。
剛才從鏡子里出來的那一團影子究竟是什麼?
肯定是太緊張,無數的彈幕從我眼前劃過,可我卻連一條都看不清。
直到張楓遙痞里痞氣地說了句:「墳蓋喜服,鏡中魅,借陰還陽?今兒這場直播,沒虧。
」
我這才稍稍地緩過神來趕緊問:「鏡中……魅,是什麼意思?」
那根狗尾巴草被張楓遙咬得轉來轉去:「一生所愛,死不得其所,故而養于鏡中,等到吸盡了十一個女子的陽氣,就能死而復生,我們叫它,鏡中魅。」
說完,張楓遙就站起了身,似乎要離開,我又叫住了他:「那你的意思,我姐就是被這鏡子里的鬼給害死的嗎?」
張楓遙點了點頭:「我記得你剛說過,她嫁到城里三年,但今天才死,證明你姐應該是三天前才看了那鏡子,一旦被鏡子里的魅勾了魂,三天內陽氣就會被吸干,瘦成紙片。
「剛才這一幕其實也沒啥,你姐才死不久,身上還殘留著最后一絲陽氣,所以估摸著你姐夫是怕那鏡子里的魅又餓了,所以放了出來。」
見我一直在發呆沒有回應,張楓遙才又補了句:「沒啥問的了?那我先去撒個尿。」
直到鏡頭里傳來一陣聲響,我才注意到了彈幕。
【臥槽,道爺剛才啥意思?你姐夫其實根本不愛你姐?】
【你姐夫已經結了十一次婚?】
【十一次?不會被抓嗎?】уz
9
我剛想解釋自己什麼都不知道時,張楓遙竟然隔著好遠說了句:「是十次!我剛不是說了嗎?到了第十一次,那鏡子里的魅把和她姐夫近過身的女子陽氣吸干之后就能還陽,但它現在還被困在鏡子里,又已經成了煞,所以肯定是第十次。」
【臥槽!咱道爺不是去撒尿了嗎?咋還能看到咱們的對話?】
【咱道爺該不會已經練到了隔空看字的地步了吧?】
誰曾想,張楓遙竟然坐了回來,對著屏幕晃了晃手里的另一部手機:「這年頭手里沒兩部手機的,是不是應該思考一下自己是不是不夠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