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哥哥去上班了,得晚上才能回來。
我一個人待在宿舍很害怕,但我又不想出去,自從家里死人之后,外頭總是指指點點的。
那些人一看到我,就宛如驚弓之鳥般散開。
搞得好像我是什麼怪物一樣。
我很生氣,但也只能做家務發泄一下。
我把宿舍打掃了一遍,掃地拖地,收拾家具。
至于嫂嫂的東西,我都下意識地沒去碰。
直到,我在一個抽屜里,意外看到一份資料。
我迷茫地翻開,哥哥的聲音突然從身后響起:
「你在干什麼?」
我一驚,猛地回頭。
只見哥哥站在陰暗處,滿臉陰霾。
他上前一把搶過我手里的文件,惡狠狠地瞪了過來:「你要是敢把賣房子的事說出去,我饒不了你!」
我蒙了。
「賣房子?」
「你怎麼能這麼做呢!那可是爸爸去世前留給媽的,媽才剛走兩天你就賣房子,她要是泉下有知,肯定不會安息的!」
「媽的東西就是我的東西,我賣不賣關你什麼事,別他媽的多嘴,這房子沒有你的份!」
哥哥的話,讓我心如刀絞。
我顫抖著身體:「房子賣了,我們以后住哪?」
「住這里!」
住這里?單人宿舍,只有一個鐵架床,難道哥哥要我每天都睡地上嗎?
真的太過分了!
可不等我再說什麼,哥哥就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我無奈地閉上嘴,卻一抬眼就看到窗戶上印上了一道道血色腳印。
那腳丫子的大小,看著分明就是……孩童的腳印!
「啊——圓……圓圓來了!
「圓圓來了!」
「什麼鬼東西?」
哥哥不爽地回頭,順著我看的方向一望,他便皺起了眉頭。
直直往窗戶走去。
我搞不懂,為什麼哥哥看起來一點都不害怕。
先是嫂嫂,再是圓圓,她們母女倆是要回來復仇啊!
哥哥伸手點了點血色腳印,蘸著鮮血聞了聞,臉色瞬間變了。
「居然是真的血……
「不會吧……」
他的嘀咕聲,被我捕捉到,我更加害怕了。
「真的是圓圓,對嗎?」
哥哥背對著我,沒出聲。
下一瞬。
宿舍里的燈滅了。
四周陷入一片黑暗,很快,燈又亮了。
它一亮一滅,一亮一滅。
像是什麼東西,在操控著。
發泄著。
沒關緊的水龍頭里,傳來滴答滴答的水聲。
我癱倒在地:「一定是圓圓!
「圓圓,我求求你,我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放過我們好不好?」
我抱著頭,瑟瑟發抖。
哥哥直接啪的一聲,關掉了電燈。
屋內恢復一片黑暗,他打開手電筒,掃了過來。
「閉嘴吧你,燈泡壞了修修就好,你再特麼胡亂嚷嚷,你就給我滾出去睡!」
我身上沒有錢。
一分都沒有。
每個月的工資都上交給了家里。
如果哥哥真要趕我走,那我就只能流落街頭了。
我一想到那些流浪漢在垃圾桶里翻吃的畫面,哪還敢頂嘴。
7
一夜無眠,早上五點鐘,我就起來做飯了。
從小到大,都是我負責做飯洗碗各種家務。
不管是不是要上班,我都得準時起來。
不然,哥哥起來沒吃到熱乎的,就會生氣,他一生氣,就要打人。
我做完飯,看了眼時間,發現哥哥還在睡。
我小心翼翼地把他喊了起來,他一臉不耐煩,罵了幾聲,還是吃了。
但今天,他吃飯的速度有點慢。
我瞅了眼時間,有些著急。
「再不快點,就要遲到了……」
我不想提醒他,但要是不提醒,遲到后扣錢他又會怪到我頭上。
「煩死了。」
哥哥一邊抱怨,但速度還是這麼慢。
「哥,我先走了,這碗筷我回來再收拾。」
我扒拉了最后幾口粥后,急匆匆地先下樓。
可等我剛走到樓下,樓頂便突然砸下一個花盆。
我猝不及防,被砸傷了肩膀。
瓷盆碎片,扎進我的肉里,我倒在地上,渾身是血。
「好痛……」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壓抑著劇痛,抬頭一看,樓廊空無一人。
是有人惡作劇嗎?
這里也沒有監控,要查到那個人,根本就不可能。
但,不知為何,我的腦海里又浮現出昨晚出現過的血腳印。
也許干這事的,根本就不是人。
我打了一個抖擻。
哥哥不喜歡看到我疑神疑鬼,所以我只能按下心里的恐懼,起身收拾殘局。
「這是怎麼回事?」
我正捂著傷口站起來,哥哥就從樓道里走了出來。
他語氣不太好,我只能小心翼翼解釋道:「不知道是誰從樓上丟花盆下來,我的肩膀給砸到了!」
「怎麼這麼不小心!真是晦氣!別去醫院了,隨便藥店買點藥用用得了,省得浪費。」
我默不作聲。
工資卡都在他那里,我還能說什麼呢?
可花盆的摔落,壓在我心里,我總覺得這不是意外。
圓圓……
真的是你嗎?8
張 sir 又來了。
這次他來,是因為哥哥遲遲不同意母親安排尸檢一事。
他看到我的傷口,微微一愣,很快,他又看向哥哥:
「為什麼不同意尸檢?
「你難道就不想為你的母親找出真相嗎?
「如果不尸檢,就很難查出真正的死因。」
哥哥有些不耐煩:「死都死了,還查什麼?家里當時就我和盼弟在,房間又被反鎖了。
「她死的時候,就只有一個人在房間。
「我和盼弟都能互相作證,那房間在當時就是一個密室。
「不僅是門反鎖,窗戶也在里頭反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