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一路上都順利得可怕。
整個樓體帶著弧度,像是朝上繞了一圈,最后到了一個石門前。
我剛要推開,那頭卻忽然傳來一陣輕微了響動。
「噠噠噠。」
三聲,清脆地敲門聲。
12
劉媛驚呼了一聲,大喊:
「里面有人?!」
我看著石門外斑駁的痕跡和干凈的縫隙,心底隱約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這里位處于山中,地面潮濕,四周都有腐爛的苔蘚,可唯獨門上空空如也。
唯一的理由就是,這個石門經常被人打開。
可這里是墓穴,何來活人一說?
不等我再思考,門里面卻傳來了一陣清晰的聲音:
「有人嗎?」
盡管回應我們的聲調很遲緩,但依舊可以聽出是一位中年男性。
劉媛滿臉驚喜,立刻過去推開了門。
這里的空間是一個圓弧形狀,最中間的位置放著一口紅色的木棺,棺材的正上方有一個洞口,看上去不過一米左右的大小,微微滲出了一絲月光。
這應該就是葫蘆的龍頭,也是往上走唯一的入口。
棺材的旁邊,站著一個消瘦的男人,一身登山服,驚喜地看著我們:
「居然真的有活人!」
他站在陰影里看不清楚面容,一邊向我們招手一邊解釋道:
「我是來登山的,沒想到腳一滑就從頂上這個洞口掉下來了,一直找不到出去的路。」
「那你可以跟我們走,我們是考古欄目組的……」
劉媛說著就要走過去,腳邊卻忽然一陣清脆的聲響。
她打著手電筒照過去,忽然身子一軟直接坐在了地上:
「這!這是什麼!」
棺材的周圍,居然圍繞著一圈白骨,看上去要有二三十具,而且從頭骨和外形上來看。
都是人。
一個可怕又詭異的想法在我腦袋里不斷蔓延,關于那尸煞的復活,關于為何要用禁術牢籠把她囚禁,又為何要把所有的奴仆灌入水銀。
不是為了給自己祈福,而是為了讓他們永世不得超生。
劉媛顫顫巍巍朝那個人伸出手:「快過來!」
然而下一秒被我拉住,重新扯了回來。
鬼墓書缺少的內容會在今天拼湊完整,我或許已經找到了那場故事的結尾。
墓穴死寂,一直烏鴉從洞口飛過,嘶啞著叫了幾聲。
我把隨身帶的匕首擋在身前,看著黑暗里那個身影:
「別演了。」
「壽王。」
劉媛還沒反應過來,那人影卻已經猙獰地扭曲起來,皮膚像是蛻皮一樣一層層地脫落,最后變成了一個渾身漆黑的焦尸。
那聲音尖銳嘶啞,像是失去發聲器官之后,硬生生在肉皮里擠出來的一樣:
「咯咯咯你這后生有意思。」
我猜得沒錯,當時修建的陵墓和陣法果然起了作用。
壽王達到了他的目的,這里都不是死而復生的尸煞,而是活了千年的不死鬼尸!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開始跟他周旋:
「這些人都是你殺的?」
他發出了一聲尖銳地笑聲,身子逐漸貼到了墻壁上:
「當然,不過肉都太少了,根本不夠吃。」
「你們的下場,跟他們一樣。」
我把匕首藏在袖子里,拉著劉媛往石門口挪動:
「我還有個疑問。」
「為什麼要囚禁壽王妃?」
他四肢越變越長,身子整個都黏在墻壁上,聲音忽然拔高了一點:
「那個賤人!我給了她永生的機會,她卻煽動謀反,想帶著子民們一起自殺來違抗我!」
我心底一陣惡寒。
當一個國家只剩下殺戮,戰爭和殘暴,永生又何嘗不是另一種折磨?
眼下警方應該還在搜尋我們的位置,而我手里只有一把匕首……
我們都不是他的對手。
所有的故事終于有了答案,他說的話不斷在我腦海里環繞,像一道驚雷炸開:
「問完了嗎?你可以安心去死了!」
他說著貼著墻壁沖過來,四肢細長像是蜘蛛一樣躲著光,一眨眼就挪到了我的前面。
劉媛徹底嚇傻了,被我扯著胳膊推出石門:
「跑!」
「去打開那道井!這是我們活下去的唯一辦法了!」
在她轉身的瞬間,我猛地抓起匕首擋住壽王撲過來的利爪,半截身子都快要從臺階上掉下去。
離得近了我才看清,面前的人早就沒了人形,所有的肌膚都漆黑無比,像是快要枯死的樹干一樣滿是裂痕,臉上只有四個空曠的洞,連眼珠都沒有。
這樣的形態,活著又有什麼意思?
我身子一側,猛地躲開他滾到一邊,匕首在他臉上劃開一道,幾乎把整個臉劈成了兩半。
然而他卻像是感受不到疼一樣,再次撲了過來。
我雖然受過訓練,可真打起來也只是三腳貓的功夫, 只能不停地躲避。
千年過去, 他的形態早就發生了變化, 像是蜘蛛一樣手腳并用朝我撞過來。
我來不及閃躲, 胳膊被利爪貫穿, 疼得眼前發黑,摔在了地上。
13
月光順著洞口照過來,我撞開棺材摔在地上, 耳邊忽然聽到一陣聲響。
是警鈴!
警察來了!
但那鬼尸已經沖了過來, 那張臉順著撕開的口子冒出獠牙, 迅速地朝我撲過來。
可下一瞬間,一道身影猛地從石門那頭沖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