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一驚,連忙問是不是找到了婆家的地址。
李叔搖搖頭說只是知道了大致的方向,但也八九不離十了。
這話一說,我就像吃了顆定心丸。
折磨了我這麼久的噩夢,總算是要結束了。
想到這,連四周的林子都看順眼了些。
接下來的時間,李叔開著車在山里轉了幾圈,上山下山,開了小半天最后終于停在了一個小村子門口。
那村子十分偏僻,連公路都坑坑洼洼露著黃土。
「就是這了,走吧,咱們打聽打聽。」李叔將車熄火,拿上一個灰撲撲的包下了車。
他一身打扮看起來就是個普通中年人,面善得很。
此時太陽快要落山,村口沒有什麼人經過。
我們等了很久,才遇見一個拉著驢車的大爺。
「大爺,你知道這村子里上個月誰家辦喜事嗎?」李叔將他攔下,笑瞇瞇分了根煙。
大爺怪異地掃了我們三人一圈,操著一口濃重鄉音,答:「沒有。」
我聞言一愣,難道是找錯了?
李叔表情暗了暗,又問:「我閨女嫁到這了,她也沒說個具體地址,我沒辦法了才問您。」
那大爺瞇縫著眼仔細想了起來,然后搖搖頭,說:「沒有,上個月只有白事。」
白事?
我們三人對視一眼,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
李叔反應很快,拍著大腿笑了笑,說:「是了是了,我閨女說她婆家辦了白事。您告訴我是哪家,我去看看。」
大爺指了指西邊,說:「喏,老田家。向西走那棟小三層就是。」
我仰頭看去,的確能看到一棟樓房立在山邊。
沒記錯的話,閨蜜的老公的確是姓田。
我對著李叔點點頭,他便客套了兩句,帶著我們朝村子里走去。
田家的樓房雖然不算太新,但占地面積和裝修風格在村子里都是獨一份的。
我們還沒走近,就看見大門口放了一口棺材,上面立著一張遺照。
那張照片我就是到死都記得,正是在阿清出嫁那晚,送葬隊手里捧著的。
而靈牌上寫著大大的幾個字。
顯考田公。
9.
阿清的公公死了。
送葬的日子還是與她出嫁是同一天。
我手心冰涼,腳也下意識往后退了幾步。
祁星一把將我的后背撐住,他使了個眼色,讓我假裝什麼都不知道。
李叔先是圍著棺材走了一圈,臉色也越來越差。
直到田家的人聽到了動靜出來查看,他才恢復到方才的冷靜。
「你們誰啊?在這干嗎?」一個男人警惕瞧著我們。
這人我曾在照片上見過,叫田藩,是阿清的老公。
「小田?我是阿清的朋友,今天陪她爹來看看她。」我連忙上前,以免露出破綻。
田藩似信非信打量了我一會,隨后便一副痛苦的神情,甚至擠出了幾滴眼淚。
「阿清她死了,結婚那天車子撞了石頭,滾崖下摔死了。」他嗓音顫抖,哭得是情真意切。
我內心冷笑,這人別說忘記我做伴娘了,就連阿清的爹長什麼樣都不知道。
李叔嘆了口氣,伸手拍在了棺材板上。
這一拍,田藩的眼神瞬間變了。
「你爹是什麼時候走的?怎麼停棺在這?多不好。」李叔開口詢問。
田藩上前一步,將李叔和棺材擠出一條道來。
「岳父,不該管的就別管了吧。」他嘴角勾著笑,眼中就著兇狠。
李叔收回手,正想繼續問又被攔了回去。
田藩將我們拉進了院子,說什麼天色晚了,吃了飯再說。
還未進門,我就聞到一股濃烈的腐臭味。
可目光所到之處都被收拾得干干凈凈,只有一間小屋緊閉,門口還落了兩把鎖。
我想過去看看,但才走近就被田老太攔下了,說什麼就是間庫房。
「小小,過來吃飯了。」祁星拉住我的胳膊,將我往飯桌上拽。
這頓飯吃得還算不錯,大魚大肉的。
我本來飯量不大,但這回一連吃了三碗飯,正準備繼續添飯時,李叔卻按住了我的手。
「我們在附近訂了酒店,再晚就趕不回去了,先走了。」
李叔起身開口,田家人也沒有阻攔。
我不明白他為什麼不留下來查看情況,可才出村子肚子就開始絞痛。
「喝下去。」李叔從車里找出一瓶礦泉水,往里頭丟了點東西遞過來。
我和祁星接過猛灌幾口,然后肚子翻涌,低頭吐了一地蟲子。
看著這一團污穢,我嚇得頭皮發麻。
李叔冷哼一聲,罵:「今晚要是住在里面,明天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這都是他們干的?」我有些后怕。
「嗯,看來操控母子煞的也是他們了。」祁星點點頭。
「可是為什麼要這麼做?」我問。
李叔掐了掐手指,問我阿清出嫁的具體日子。
我翻開手機,找出日期來,李叔看了一眼后嘆了口氣。
「這是要用那對母子的命來續這家老頭的命,真是作孽啊!」他搖搖頭。
「可為什麼那田老頭還是死了?棺材也不入土,還要繼續操控阿清母子?」我繼續追問。
此時一直沉默的祁星突然開口,問:「你的生辰八字是什麼?」
10.
給老媽打完電話后,祁星這才告訴了我答案。
他說田老頭的確是要拿阿清母子續命,但沒想到我也在那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