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媳婦失蹤了,他卻一點也不急。不僅邀請村里人去吃席,還挨家挨戶地送肉。
那個肉質新鮮細膩,入口即化,我媽說這輩子也沒吃過這麼好的肉。
直到我夾起一塊印著藍色花紋的肉,我媽瘋了一般地沖進衛生間嘔吐。
1
我看著被我媽打落到桌子上的肉,一時有些發愣。
這不就是豬屁股后面蓋的章嘛,以前不是說沒毒能吃嘛,這回咋不讓我吃了?
我又仔細看了下,頂多就是這次的圖案有點好看,像個……蝴蝶?
我疑惑地喊我媽:「媽,咋了?」
只見我媽一臉驚恐地從廚房跑出來:「三兒,你快去村長家把你爸喊回來!」
我有點不情愿,我還沒吃完飯呢,嘟嘟囔囔地不想去。
夾起一塊肉就往嘴里塞。
我媽沖上來,一把打掉我的筷子,扯著嗓子喊:「你個孬貨,別吃了!」
「快去!」
看著她腦門上繃起的青筋,我生怕她下一秒動手揍我,麻溜地穿衣服出門。
這大冷天的哪哪都冷,刺骨的寒風穿得多厚都能吹透。
東北冬天天黑得早,四點多鐘就擦黑了。
不過今天有點怪,這個點了,別家煙囪怎麼不冒煙呢?
我轉念一想,不會是都去村長家吃席了吧。
想到這里,我更加不情愿了,吃好東西沒有我的份,跑腿讓我去。
要是讓我媽聽見了,肯定又要罵我一句「孬貨」。
想想剛才吃的紅燒肉,我忍不住想流口水。
長這麼大,我頭一次吃這麼香的。
那個肉質特別好,連個毛孔都看不見。
又滑又嫩,鮮美多汁。
好饞。
我不覺得加快腳步。
但是令我奇怪的是,到了村長家,他家居然沒人。
屋子里黑漆漆的,燈也沒點,我在外面敲半天門,也沒人應。
我撓了撓頭。
不是說村長請客吃席嗎?
咋沒有人呢。
我不死心地站在圍墻外蹦跶著往里看:「爸!」
「爸,你在嗎?」
沒人回應我。
這人都哪去了?
我一臉狐疑地繞著圍墻走了好幾圈,一點動靜都沒有。
心里覺得有點蹊蹺,但是又找不到人,只得猶猶豫豫地先回家。
這一來一回,小半個鐘頭過去了,天完全黑下來了。
走著走著,我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勁兒。
今晚怎麼這麼黑?
我四處張望,這才注意到:村子里竟然沒有一家點燈!
四周似乎過于寂靜了,連點人聲都沒有。
我心里不禁咯噔一下。
這才五點多鐘,不可能都睡覺了,不會……出事了吧?
我媽還自己在家呢!
我頓時緊張起來。
暗暗祈禱「可別有事」,三步并作兩步地往家跑。
直到遠遠看到那一點隱約的光亮,我才松了一口氣,暗罵自己疑神疑鬼的。
才進院子,就看到我媽正往外張望。
「媽?」
我媽看到我眼睛一亮,沖我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我這才注意到炕上坐著一個人。
那人這會正埋頭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塞著肉,狼吞虎咽的,連嚼都不嚼,直接吞咽下去。
原本裝肉的大碗已經空了,扔在一邊。
這時我才注意到,他吃的竟然是生肉!
血水順著手腕流下來,濺得到處都是,看得我直惡心。
剛才我覺得肉有多美味,現在就有多反胃。
我扯了下我媽衣袖,悄悄說:「村長家沒人,我沒找著我爸。那人是誰?」
我媽不讓我說話,給我使了個眼色,讓我趕緊去山上道觀找王道長。
我一開始不明白怎麼回事,直到看清楚那人的臉。
「三兒回來了,怎麼不進來?」
那人抬起頭,灰白色的瞳仁直勾勾地盯著我。
此時毫無遮掩的一張臉完整地暴露在我面前,我當即嚇得一哆嗦。
這不是村長嗎?
但是他的臉上怎麼全是烏紫色的尸斑!
再仔細看,脖子上,手上也都是。
「三兒怎麼不說話呀?」
他舔了舔手上的血水,朝我陰森一笑,牙縫里還塞著血紅色的碎肉。
我手心發冷,緊張地后退一步。
2
「我……我……」
死人才長尸斑!
我腦門上的冷汗刷地一下就流下來了。
嘴巴張了又合上,磕磕巴巴地不知道回什麼。
我媽握住我顫抖的手,笑呵呵地沖著村長道:「我讓他去買點酒,有酒有肉才成席。您先吃肉,不夠我再去切。」
只有我知道,那一手心的汗,暴露了她的恐懼。
「三兒,快去啊!」
說完她也不管村長什麼反應,一個勁兒往門外推我。
又趁機小聲地囑咐我:「記得跑快點,誰叫都別回頭!」
我回頭看她,又看了看詭異的村長,心里既著急又擔心,不想把她一個人留在家里。
她看出我的躊躇,一瞪眼,猛地把我推出門。
「快去!」
我咬了咬牙,頭也不回地往山上跑。
說是山上,其實就在我家的后山,距離我家也就兩里地。
那里有個道觀,里面有個老道士姓王,平日里村里人有點邪病什麼的,都會找他。
以往我都是走大路的,但是今晚我著急,不敢耽擱時間,就打著手電筒從山上小路走。
因為是林區,本就崎嶇。
又是晚上,我只能深一腳淺一腳地摸索著走。
好不容易到了半山腰,恰好路過一片墳地。
村里沒有人管束,死去的人都可以土葬,后山就起了很多墳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