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的事情,他跟著受痛,我立馬搖頭拒絕。
他卻捧著我的臉,抵著我額頭:「阿若,是不想和我文情侶文身嗎?阿若,是不肯以后跟我長長久久嗎?」
我和他在一起三年了,他溫柔體貼,對我好到近乎寵溺。
這次腳踝潰爛流膿,我自己都嫌棄,都是他幫我清洗上藥。
癢的時候,也是他抓著我的手,不讓我抓,一下下地吻著我,分散我的注意力。
也是他幫我找的道公,治好了我的腳踝。
現在連文身,他都說陪我……
我緊抱著顧長昭,感動得不知道如何是好,他都說到這份上了,再拒絕就不好了。
給我們文身的,是請來的一個繡著面的阿婆。
因為我是外族,不能用黎族的圖案,加上又是情侶文身。
阿婆選了很久,最后給我們選了一條黑蛇。
黎族崇蛇,加上蛇主欲 主情,情侶文蛇也表生死糾纏。
最主要的是,我第一眼看到那條黑蛇圖案時,耳中立馬傳來蛇嘶嘶作響的聲音,總感覺那條蛇會活過來一樣,沒怎麼想就同意了。
文身用加了草藥的靛青顏料,用的是特定的文針。
為了讓我不要怕,顧長昭先文。
阿婆下手又快又穩,沒多久,顧長昭腳踝就有了一條黑蛇纏繞著,半昂著頭,似乎要盤腿而上。
不過是簡單的線條,卻活靈活現,不恐怖,反倒帶著幾分古樸和神秘,讓人忍不住想多看幾眼。
顧長昭還信誓旦旦地告訴我,藥水里有止痛的草藥,不痛的。
文的時候,果然半點都不痛,就是有點輕微的癢,就好像頭發扎到身上一樣。
只是等我文好的時候,那蛇的眼睛兩點黝黑,宛如有濃霧涌動,又好像藥水沒散開,聚在一起,一點點往里滲。
顧長昭伸腿貼了過來,兩條黑蛇的頭正好湊到一起,似乎要游纏過去,交纏相偎。
文好后,我和顧長昭就準備回去了。
就在我們離開侗寨時,我隱約聽到有人叫我。
一回頭,就見起落的椰樹中間有個男人,好像在朝我搖頭。
想再看的時候,卻又沒了。
坐渡船時,船公知道我們是從侗寨出來的,很是擔心地看著我們,隱晦地提醒我們,如果回去感覺有哪里不舒服,就要找個道公,如何如何的。
看樣子顧長昭說得沒錯,禁術比蠱術,更讓人害怕。
更怪的是,回來后,我每晚都會夢到一條巨大的黑蛇,盤纏在我腳邊。Ӱƶ
冰冷的蛇頭,還順著腳掌和小腿往我身上爬。
和顧長昭說,他卻安慰我,是腳踝上文了條蛇,我心底害怕,過段時間就好了。
接連幾晚都夢到,有幾次半夜醒來,看著黑漆漆的腳頭,似乎那條黑蛇就盤纏在暗處,隨時都有可能順著我雙腿纏上來。
嚇得我晚上特意在腳頭處插了小夜燈。
顧長昭卻一直安慰我沒事,抱著我,將我雙腳攏在懷里,抵著他暖熱的胸口。
他揉著我的腳背道:「這樣就不怕了吧?就算有蛇,也得先纏我。」
那睡著了,也會動啊,而且是在夢里。
我腳趾繃緊,抵著他胸口想拒絕。
可剛一動,十趾撐抵著他胸口。
顧長昭渾身一僵,雙眼半彎地看著我:「阿若……」
握著腳尖的手,順著小腿一點點往上,跟著就鬧了起來。
從我腳踝長皰疹后,我們很久沒在一起了。
當晚我最后什麼都不記得了,只記得自己全身黏糊糊的汗,被他抱去洗澡。
洗著洗著,又不對勁。
等再被抱在床上時,我意識渙散,累得連眼皮都抬不起來了。
顧長昭伸著腿,夾著我雙腳,吻著我眼皮,饜足地道:「睡吧。」
隱約想著,他可能是怕我睡不好,特意折騰我好幾次。
這次睡得沉,夢里那條黑蛇依舊出現了。
只是這次不再是順著小腿往上爬,而是吞吐蛇信,舔舐著我腳 板。
跟著張嘴,含著我雙腳,一點點往里吞。
我能清晰地感覺到,粗礫的蛇信如繩般纏住了雙腳的腳踝,腳掌抵著的蛇喉肌肉收縮……
2
那黑蛇吞腿的感覺太明顯,在腳掌䟗著蛇喉嚨根時,我猛地驚醒。
本能地將被子踢開,縮回雙腳,抱著膝蓋,伸手開燈,轉頭去叫顧長昭。
可一扭頭,原本睡在一旁的顧長昭不見了。
雙腳黏糊糊地發著白,好像真的被什麼吞進嘴里,含了好一會兒。
空氣中帶著一股說不出的怪味,像是口水味,又像是腥味!
夢里那種被蛇吞入的感覺,太真實,我實在不敢再待在床上。
雙腳在床單上胡亂擦了兩下,將那黏糊糊的感覺擦掉,翻身下床,光著腳朝外走。
本以為顧長昭就是上個廁所什麼的,可找了一圈,也沒有找到他。
我站在陽臺,吹著風,打電話給他。
他說公司有急事,怕吵醒我,連夜走了,讓我別怕,馬上就回來。
「那我去公司找你。」我實在不敢待在家里了,總感覺那條黑蛇,會從某個黑暗的角落爬出來。
顧長昭卻忙朝我道:「大半夜的,你別亂跑,把所有燈打開,不要掛電話,我馬上回來。」
他語氣又急又關心,不停地說著安慰的話,讓我心安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