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若,馬上就好了!」顧長昭站在一邊,將帶血的傷口往我身上抹。
我想問他,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可一張嘴,就嗆著濃煙,一條猩紅的蛇信,哆嗦著探了出來……
我,真的變成了一條蛇!
還是一條死去了不知道多久,靠著制冷和防腐保存下來的死蛇!
這劇烈的反差,讓我頭昏眼花,好不容易支撐起來的身體,又倒了下去。
顧長昭卻并不著急,依舊拿血涂遍我全身。
又拿著草藥把熏著,同時絮絮叨叨地道:「阿若,對不起。你再也不找我了,所以我來找你。」
「你說不想見我了,等你真正醒過來時,不會見到我的。」
他好像開心,又似乎傷感。
等血涂遍蛇身后,他又走到了頭邊,低頭看著我,朝我笑了笑。
只是這次并沒有再割手掌放血,而是將文著黑蛇的腳踝露了出來,然后念著什麼。
那條黑蛇就像醒了過來,在他腳踝處游動,張嘴吐信間,一條條青紅的血管,好像都涌入了蛇嘴里面……
這條黑蛇,好像在吸顧長昭的精血?
隨著精血涌入黑蛇嘴里,那條文著的黑蛇,不再是平面的,一點點變得飽滿,蛇身圓潤,從皮上拱動著出來。
還能看到細小的蛇鱗上,涌動著的寒光。
隨著黑蛇吸食的精血越來越多,顧長昭臉色卻越發難看,好像隨時都要暈過去一樣。
可他并不在意,而是坐在了旁邊,低垂著頭看著我:「阿若,魂化夢蛇,引你回魂時,你看到了什麼?」
「阿嬤說,你會有三次魂夢,代表三魂歸位,都是你記得最深的場景。呵呵……」顧長昭自嘲地苦笑了一下。
抿了抿嘴,低聲道:「三次魂夢里,有我一次嗎?」
我猛地想起,三次夢到的阿若。
一次懵懂無知地撩撥顧長昭。
一次和他歡好。
一次被他圍剿……ÿƶ
次次都有他。
「阿若,我不該懷疑你的。你這麼好,就算最后恨死了我,也只說,再也不想見到我,再也不來找我了。」
「我怎麼會懷疑,你以禁術造瘟疫害人!阿若,我錯了。所以我彌補這個錯誤,讓你醒過來。」
「可時間太久了,你記憶總會缺失一些,只能記得這三次魂夢。」
「我以一身精血飼蛇魂,等它進入你身體后,你除了記憶,禁術修為都會恢復到以前。」
「你不會再是一條蛇,會是真正的一個人,不會再有像我一樣的人,因為你是條蛇,而對你存有不該有的懷疑。」顧長昭說著居然笑了。
呵呵地道:「這禁術,是第一次用。如果成功,我不知道你是阿若,還是……阿 若……」
我聽著心頭一酸,前一個阿若,指的是夢里那條黑蛇阿若。
后一個阿若,指的就是我吧。
虧他,還記得我!
「不過你們本就是一體的,融合成一體,你就能拿回禁術,恢復如初。」
「你醒來,如果是以前的阿若,有這一世的記憶,也能好好做人。不會再像以前一樣懊悔,不知道怎麼做人,不知道為什麼外面的人都怕你。」
「如果你是現在的阿若……那就當是一場夢吧。你能得到強大的禁術修為,也挺好的。」
他呵呵地笑:「上午的時候,我用禁術拘了個草人,扮成你的樣子,和你領了證。這樣我就能把所有的一切,都留給你了。」
「以后,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不想工作就不要工作,想到處旅游就旅游。
你有千年禁術修為,放眼這世間,沒有什麼可以傷你,想去哪就去哪。」
「但不要吃太甜,你左邊第二顆牙不行,記得去補。椰子燉雞,一定要先焯水。睡前要喝水,也就抿一口,免得晚上睡不好。」
「還有洗衣服啊……」顧長昭絮絮地,越說越多。
我卻越聽越心酸,他這好像在交代遺言。
心頭也隱約知道他要做的是什麼!
他不是要害我的命,而是要拿他的命和我的命,來喚醒這死去的黑蛇阿若。
以二換一,值得嗎?
拼盡全力地想起來,可我現在就是條死蛇,渾身僵直。
「阿若,對不起。」顧長昭也知道自己說得太多了,慢慢湊了過來。
可他臉色已經變得很差了,淡得好像煙一樣。
腳踝上那條黑蛇卻粗如小腿,游動間還有著唆唆的響。
「我來找你了,可你說不想見我,那等你再醒來,這世間就沒有顧長昭了。」
「阿若,我向來私心重的,就算沒了我,你要頂著現在的身份,那我就是你的亡夫。呵呵……」他又開心地笑了。
跟著眼睛一跳,渾身一顫,我能清晰地看到有什麼往腳踝處匯聚而去。
也就在同時,盤在他腳踝的那條黑蛇,猛地昂首,朝著我撲了過來。
不同于夢里,被蛇吞食,這次這黑蛇直接撞入了我心口。ўz
我痛得全身一抽,直接坐了起來。
連忙扭頭去看一邊的顧長昭,他臉白如紙,身淡如煙,朝我笑:「阿若,別看。」
心頭被那條鉆進去的黑蛇,纏鉆,痛得厲害!
眼看著顧長昭朝一邊倒去,本能地伸手要去扶他,可……
我還是沒有手!
就在這時,傳來一聲低喝,一碗藥水直接潑了過來,落在顧長昭臉上。
跟著那妖異男子一個縱身過來,往顧長昭額頭一點,扭頭瞥了我一眼,眼中有著恨鐵不成鋼的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