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周說著撈尸的規矩時神情嚴肅,我知道他絕對不是開玩笑,而我也聽得冷汗直流,若不是我欠銀行幾十萬,打死我也不干撈尸這個兼職,殊不知就是這一次兼職撈尸,徹底改變了我后半輩子的命運。
此時,一個車子開進了老周的院子中。
“周師傅,時辰到了,咱們出發吧。”一個中年男人,神色憔悴,眼睛通紅站在院子內。
我和老周走了出去,坐上了他的車,朝著黃河邊上開去。
在路上,我通過老周的嘴知道了這次撈尸的起因。
原來是正值暑假,三名小學生在黃河邊上玩耍,不幸落水,此時正好兩名大學生路過,于是奮身不顧跳進了黃河中。
可是他們低估了黃河水里的復雜性,又不熟悉水情,在加上他們沒有進行熱身就去救人,最終這兩個大學生不但沒有把三個孩子救出來,自己也搭上了性命。
我聽著他們的對話,不由得一聲惋惜。
來到了黃河邊上,已經有幾十人聚集在這里。
人群中有數道哭泣聲傳了出來。
眾人見到我和老周來,都自動的讓出了一條路。
“周師傅,求求你,一定要把我孩子打撈出來。”一個三十多歲的大姐抓著老周哭訴道。
“沒問題。”老周點了點頭。
大姐痛苦的臉上帶了一絲欣慰,“那還請周師傅快去撈尸吧。”
老周卻搖了搖頭,“先交錢,一人一萬塊,錢到,我下河撈尸。”
一人一萬塊,這在我們那可是一筆不小的收入,普通人家,一年也賺不了幾萬塊。
“不能少點嗎?我們家庭也不太富裕。”另一個孩子父母開口。
老周搖搖頭,“不能,下河撈尸,一尸一萬,撈不上來,我把錢退你,我這是用命賺錢,不貴。”
聽老周沒有緩和的余地,當父母的,見到孩子的尸體還在水里泡著,哪有心思去心疼錢了,這五個家長也就都交了錢。
然后老周又拿出了五根針,對著眾人說,“除了錢,我還需要你們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
“一人一滴血。”老周對著落水者的父母說道。
“這是為什麼?”
“規矩。”老周一臉嚴肅,根本不解釋原因。
五個父母也就分別用針刺破手指,老周則是把衣服內的黃紙拿出,把五個父母的血滴分別滴在了黃紙上,并且對應的寫上了死者的名字,隨即他又把這些滴了血的黃紙放在了我手中。
老周神色慎重,“拿好,以備不時之需。”
我拿好黃紙,沒有多問,老周身上神神秘秘的,徹底激發了我的好奇心,我想著,一會撈尸就知道他用這些黃紙干什麼了。
在茫茫的黃河中尋找撈尸并不是一個簡單的事情,老周先是和眾人確定了落水的大概方位,然后帶著我上了他的羊皮筏子,劃到了落水點。
老周皺著眉頭,盯著黃河,渾濁的雙眼似乎能看透黃河一般。
他搖搖頭,開口說:“不在這里,往下劃。”
我按照老周的指示,又往下劃了幾百米,終于老周叫了停。
“好了,人應該都在這下面。”老周一邊說話,一邊開始脫衣服,并且戴上了護目鏡。
“周師傅,為啥你確定在這里?”我忍不住問。
“這里是這一片水最深的地方,水底隘口小,水草多,是最容易卡主尸體的地方,所以此處又叫吞人凹。
”老周說完話,整個人已經都準備好了,他把自己身后系上了一根繩子,手里又拿了一根繩子。
“一會我撈尸上來,水面上的忌諱千萬不能犯錯!”老周再次叮囑我。
我連連點頭稱是,就那三個忌諱,我倒著都能背下來了,哪能犯。
老周一個猛子就扎進了黃河中。
我當年也是做過導游救生員,曾經在野外水域救過人,深知外面的河水復雜性和危險性遠不是游泳池可比的,更何況這是黃河。別看此時黃河水面風平浪靜,但是在水下有數不清的暗流,漩渦,很容易把人沖走。還有水底的水草,一旦被纏住了也是要人命的。
老周下水沒帶氧氣瓶,全憑一口氣。
就在我擔心老周下水時間過長時,水面一個人頭露了出來,正是老周。
“怎麼樣,找到了嗎?”我緊張的問。
“找到四個,還有一個沒找到。”老周擦了一把臉上的水,大口的呼吸著空氣,“都系上了,你往上拉吧。”
老周爬上了船,躺在了船上,氣喘吁吁,顯然是累得不輕。
我接過老周手里的繩子后,用力的往上拉,隱隱約約我已經看到了尸體,我就停住了手。
“沒事,尸體面朝下,犯不了禁忌。”老周見到我的舉動,對我頗為欣賞。
聽到老周這麼說,我才繼續把尸體往上拉,讓尸體都浮出了水面,這些尸體都是面朝水底背朝天。
“那還有個尸體要怎麼找?”我看著手機的時間,天都要黑了。
“下鉤子。”老周說罷,起身就把皮筏子上的鐵鉤子都扔進了水底,“朝著上游滑,一定能勾住尸體。”
我聽著老周的指揮,一路朝上話,眼看著就要到了落水地點,就在此時,鐵鏈突然繃直,船身也微微顫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