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風森那有些不對勁。」
「我知道,我也覺得不對勁……」
「不是,我不是大白麼?」
「今天我剛好在風森被封小區附近配送物資,我就查了下居民登記情況。」
k 寶接下來的話,讓我瞬間面無人色:
「他那間房里,根據登記顯示,這 10 天只住了一個人……」
十一
「風森兩口子,該不會出啥事吧?」我有些擔心地問道。
「別擔心靜靜,我用大白的身份進去看看情況,等我消息。」k 寶倒是樂觀,他一米八、200 斤的體型,倒也是不怕什麼牛鬼蛇神。
可我沒想到,這其實是 k 寶發給我的最后一句話。
時間過去 1 個多小時,我一直在等 k 寶的消息。
就在我發愣的時間里,電話響了。
不知為何,我現在很害怕接到風森的電話。
幸好,我看了一眼,這次是布丁。
此時我的腦子已經完全是木的。
就像溺水的人抓住繩索一樣拿起電話。
「靜靜……是我,卡文,我查到一些東西。」
「你查到什麼?」
「陸風森,周瞳,這兩個名字對吧?我找警察局的朋友查到了一年多前的案底情況。」
我感到自己的胃正在痙攣。
「案底?什麼案底?」
「陸風森,男,21 歲,2021 年 3 月 12 日晚上 21:30,在自家公寓樓下被歹徒襲擊,腹部中了 4 刀,脾臟破裂,搶救無效,不治身亡。」
「陸風森未婚妻周瞳,因悲傷過度,患上精神分裂,現在吳中精神病康復醫院長期療養。」
四月的空氣有些燥熱,但此時卡文的聲音像冰窖一樣寒冷:
「所以根本就不存在什麼風森,真正的風森一年多以前,就死了。」
那麼現在群里那個風森到底是誰?
我感覺到一陣惡寒。
腦子里翻轉昏旋,耳朵里嗡嗡作響,面前仿佛站著一個如塵煙一般的鬼影。
它的臉一會兒變成周瞳,用傲嬌的女聲問我:
「烤肉好吃麼靜靜?」
一會變成奇哥,一臉兇神惡煞地看著我:
「看什麼看?想被過肩摔啊!」
最后又變回風森,但我根本想不起他的臉,那是一張模糊的臉:
「靜靜,你不知道,我之所以撒謊,就是害怕黑暗,怕我走不出來,怕黑暗中會藏匿魔鬼,怕見不到你了,我好怕。」
可笑的是,這些人我都從來沒有見過。
一個都沒有。
他們只是一個網上叫「風森」的 id,用講故事的方式一點點說給我聽的。
我對他們的了解來自頭像,來自文字,來自一些不知哪里偷來的閃圖照片。
可我居然從來沒懷疑過。
現在回想起來,風森為什麼發了閃圖還總是撤回,應該就是怕被我看出端倪。
我自己就是一個騙子,居然被另一個更大的騙子騙了大半年?
也真夠可笑的。
「上次聚會我覺得奇怪,一方面是布丁看到他們故意在酒里下東西;另一方面,是那個假風森,他身上有很重的古龍水味道,你也聞到了吧?」
「嗯……是很重。」
「可女生才能聞得出來,那重重的古龍水,是為了壓住他身上更大的消毒水的味道!」
「我用聚會合影的照片去各大醫院做了人臉識別,最后查出來他的真實身份。」
「譚花,吳中精神病康復醫院主任醫師、中國心理衛生協會理事、中國醫院協會精神病醫院管理分會委員、上海心理衛生協會理事,有留德海外經驗,高級心理治療師,研究方向為精神疾病流行病學及心理危機研究與干預。」
「這就是風森的朋友麼?不愧是他,替身都是上流社會的人啊。
」我挖苦道。
「但因為一些原因,他在業內的口碑并不好。」
「口碑不好?」
「靜靜你看過《禁閉島》麼?」
「看過,小李子演的嘛,二戰歸來的老兵,因為戰爭留下的心靈創傷變得孤僻暴戾,導致妻子也患上了嚴重的抑郁癥,妻子在某一日親手殺死了自己的三個孩子,內心崩潰的小李拿槍殺死了妻子,并燒毀了房屋,從此精神嚴重失常,被送到了禁閉島進行治療。」
「內部消息就是,譚花一直提倡對精神病人使用禁閉島里考利醫生的治療方法,也就是 『生物學模式』的精神治療,主要通過藥物兼人工輔助,通過傾聽病人的心聲,讓病人自己從痛苦中走出,并在某處對部分病人進行著不被認可的危險實驗。」
「他似乎企圖用這種辦法喚醒某個他的親人,但收效甚微。」
我回想起那一晚跳車前聽到的話:
「我再說一遍,9 號實驗體是目前最完美的實驗體,這次我們只可能成功,不可能失敗!」
「你也知道那是 9 號……前面 1—8 號你也是這麼說的……那下面已經藏不下了,最后一次行不?這次不行咱就拉倒!」
「9 號已經完全把他當作精神支柱了,只要把他帶給 9 號,應該就能真正喚醒他。」
他的目標,難道說……
點開風森的 qq 頭像,簽名寫著:
「沒有人知道我的秘密,正如沒有人知道我多麼愛你。 .^◡^.」
我用顫抖的手點開風森的 qq 空間,里面有個隱藏的相冊。
我輸入風森生日。
密碼錯誤。
我再次輸入周瞳生日。
密碼錯誤。
我咬了咬牙,輸入奇哥生日。
密碼錯誤,您還有一次機會。
我突然有了一點靈感,輸入了一串數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