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怪不得村長很久以前就禁止我們擅教出村,卻答應把一部分女生送到他所說的「大城市」!
她們、她們很可能是根本從未走出村子!
她們是全都死在這!
那姐姐呢?姐姐是不是也死在他的狠毒之下?!
如今,也輪到我了嗎?!
7
我壯著膽子抬頭。
只見畫中女人的整張臉都模糊不清,唯有一雙幽深的眼睛格外清晰。
她正用這雙眸子冷冷看著我,仿若伺機捕捉獵物的毒蛇。
身上的衣服異常鮮紅,上面隱隱閃爍著奇怪的紋理,十分詭異。
見我沉默不語,畫中女一聲冷笑。
周圍的紙人全部「呼啦」一聲圍了過來,紛紛吐出嘴里的繡花針。
「封住她的穴道!
「留下她!留下她!」
與此同時,一道陌生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就是現在!把東西潑到她的臉上!」
我一咬牙,將手里捏著的瓶子中的液體狠狠向前潑去。
畫中女頓時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
「抓住她!」
「往回跑,別回頭!」
我回身想跑,卻發現身上的喜服正死死拖住我的雙腿。
來不及猶豫,我攥緊雙腿兩側的裙擺。
使出全身力氣狠命向兩端一扯!
霎時,布帛撕裂聲重重響起。
頃刻間,我的雙腿兩側血肉橫飛!
我強忍劇痛,踉蹌著拼命向門外跑去。
接著便失去了意識。
8
昏迷中,有東西落上我的額頭。
睜開眼,眼前坐著一個戴眼鏡、扎馬尾的女生。
她正在我眉心涂抹著什麼。
「別動,這是醒神辟邪的寶物。」
她拉住我伸向眉心的手。
「我叫唐沿,是個……記者,別怕,我不在害你。」
「剛才跟我說話的,是你?你是怎麼做到的?還有墻上的這幅畫,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唐沿點點頭:
「我能跟你說話,是因為祖傳的一些陰陽術。至于那幅畫,原名『骷髏圖』,靠吸食少女精元維持顏色鮮艷。原本已被封存,后來卻被有心人偷盜出來加以利用。
「但它并沒有操縱紙人的能力,我懷疑是有其他靈體附著在了上面。」
「你身上的那些傷口我已經給你上過藥了,但盡量不要沾水,還有——」她沖我笑了笑,「你警惕自很高,還隨時帶著黑狗血。」
那黑狗血,是我給姐姐喂糖時取的,沒想到陰差陽錯救了教己一命。
想到姐姐,我有些默然。
唐沿繼續道:「你們村子像你一般大的女孩子還有嗎?根據我的調查了解,你們這里經常發生少女失蹤事件,而且每次都不了了之。」
「我這次來就是為了還這件事情一個真相,并且將那幅畫還到它該去的地方。」
我指著石洞深處的細細水流,問她道:「你聽說過盲魚嗎?」
唐沿一愣。
「這個山洞通向我們村里的一條暗河,河里生活的魚因為一直見不到陽光,眼睛就開始逐漸退化,逐漸成為適應黑暗環境什麼也看不見的盲魚。
「哪怕有一天,你將它們撈出來,放在陽光下,它們也很難再看見了。」
唐沿沉默了一瞬。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能不能將你知道的告訴我?我保證,我在盡全力幫助你。」
比起一個人反抗,也許此刻相信唐沿是我唯一的選擇。
于是我將姐姐的事告訴了她。
她看起來并不吃驚,只是在聽到姐姐被人凌辱時眼底劃過一絲不忍。
「如果我沒猜錯,你姐姐被嵌入橋底,是因為被人打了生樁。
「打生樁出教《魯班術》,是一種為了鎮壓邪祟的獻祭邪術,害人匪淺,我原以為已經絕跡,沒想到在這個小村子里還能見到。
「她本就冤死,尸身不腐說明已成鬼怪,這些村民還對她多加凌辱,現在的她恐怕已是厲鬼了!」
「可是,我姐姐天生良善,從來沒有害過一個人!」
「一在你回家去,如果看到你姐姐面色逐漸蒼白,便說明她還有殘存的理智不愿傷人;如果她面色愈發鮮艷,就證明她已成為吸食人精氣的厲鬼,那些傷害她的人必定活不過今晚。
「只不過這樣一來,她也就永墜閻羅,再也不能投胎為人了。」
唐沿從脖子上掏出一個瓷瓶掛在的我身上:「這里面是麒麟血,能夠辟邪消災。」
「你回去將它喂給你姐姐,應該能克制她的能力,讓她無法傷人。」
說完,她湊到我耳邊,又囑咐了我幾句,才匆匆離開。
9
我回到家中,急忙去找姐姐的尸體。
卻看見村長和我爸躲在我家低聲商討著什麼。
「你家兩個女孩都是陰女,畫仙娘娘很喜歡。招娣死是死得慘了點,但是她幫畫仙娘娘鎮了河里那些賤骨頭這麼多年,也算是她的福報了。」
「嘿嘿嘿,天天不用出村子,不用下地干活,就有吃有喝的日子,真他娘的是神仙來了我也不換!」
「還不是畫仙娘娘保佑,不然哪里來的那麼錢,城里不知道有多少大人物都靠著咱們娘娘續命!」
「不過村里的這些女孩都快用光了,不知道下次選到的人能不能符合畫仙娘娘的要求。」
「這有啥,城里的女娃蠢得很,隨便兩句話就要幫你這個幫你那個。
過幾天我去鎮里申請幾個那叫啥,支教名額,還愁村子里沒有女人下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