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們,我一步步的后退,目光落在樹洞里的江疏身上,冷笑道:「所以現在她要報復全村了,讓全村人都死,對不對?」
所以江疏的尸體上釘著桃木釘,繩著紅繩,這不就是她們所謂的「以鳳引龍」時,用來對付那兩條蛇的嗎!
怪不得江疏尸體一消失,他們就知道她來了槐樹下。
怪不得江疏尸體上的桃木釘和紅繩轉到了這槐樹下,那些尸體也被釘在這槐樹上。
是江疏在報復他們!
「是你!」我媽居然還朝我大吼,臉帶兇狠:「如果不是她幫你打了老馬家的兒子,他們怎麼會發現江疏是女的!她怎麼會這麼慘,怎麼會死!」
我先是一愣,猛的想到老馬家兒子偷看我洗澡,被江疏打的事情。
后來我就去讀大學了,暑假幾乎都要兼職,只有過年時回來。
老馬家那些兒子雖然看著我,都露出猥瑣、讓人作嘔的笑,但卻并沒有太過份的行為。
我以為是被江疏打怕了!
想到江疏死的那一晚,正是老馬家兒子冥婚……
還有那幾次出現的,穿著冥婚,有些面熟的女子,我心頭隱隱有了不好的猜想。
我媽這會好像發狂了一樣,一把撲過來,將六阿婆手里的紅傘推開,朝我低吼道:「你抬頭看啊,看啊!老馬家一家子都在樹上掛著呢,她要讓全村人都死!接下來就輪到我們了!」
我順著她手指看去,果然在樹冠的一側,看到了老馬家那幾張讓我作嘔的臉。
不解的看向爸媽:「到底怎麼回事?」
我媽這會情緒完全崩潰,好像又怕又愧疚,抱著我的身體發軟,慢慢的滑落了下去,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反倒是我爸,從頭到尾都是沉默的。
似乎無論是生不出兒子,還是所謂的以鳳引龍,生了雙胞胎女兒。
還是我媽將江疏毒傻,給她不停的喂藥,讓她沒有任何女性特征……
更甚至現在,他都是這麼沉默,似乎一切事情都跟他無關。
這會被我看著,他冷咳了一聲,磨著牙,恨恨的道:「江疏打了老馬家那幾個狗娘養的后,他家一直仗著兒子多,就橫行霸道,肯定是要打回來的。」
江疏是個傻的,雖說神婆知道些端倪,特意散布著她是守村人的謠言,可老馬家兒子被打,哪噎得下這口氣。
有一天,趁我爸媽不注意,把江疏騙到這老槐樹下,估計想讓她鉆進樹洞里,再把她困在里面打。
可這樹洞小,江疏鉆不進去,老馬家幾個兒子推搡的時候,發現江疏的性別。
他們家窮得連吃飯的碗都只是剛剛夠,一家子七口人,平時都在村子里打溜,沒一個出去打工掙錢的,五個兒子沒一個娶媳婦的,全是二流子。
這些老光棍,在發現江疏的性別后,一切就都變了。
他們先是無恥的凌辱著江疏,后來居然還借著江疏的事情,要挾我爸媽。
如果以前沒有兒子,他們被嘲笑都受不了,要搞什麼轉胎丸,借野仙。
現在養了二十幾年的兒子,居然是假的,這樣一個大笑話,只會讓他們在村子里更抬不起頭。
所以他們沒想過給江疏出頭,而是任由老馬家那些畜生要挾,時不時給他們錢。
反倒讓他們更加猖狂,江疏更甚至完成淪為了他們家……
我光是聽著,就喘不過氣,看著樹洞里,蜷縮著宛如新生兒的江疏,胸口一陣陣的發著悶。
這麼多年,我居然一點都沒有發現。
每次我過年回來,她還笑嘻嘻的分好吃的給我,別人家做喜事的喜糖啊,或是白事抓回來的瓜子花生啊,連別人散的煙,她都要給我留著!
可我對她的關心,從來都只在于,給她買新的衣服鞋子!ŷȥ
更甚至,面對一張和自己相像的臉,我從來都沒有懷疑過她的性別!
我身體慢慢發軟,坐在地上,朝我爸道:「那她是怎麼死的?」
他們對江疏都這樣了,要錢,也給了,為什麼還要害死她。
我想到江疏死時,全身的青手印,胸口悶得喘不過氣來!
「老馬家……」我爸牙磨得硌硌作響,抬頭看了一眼被釘在槐樹上的尸體。
冷冷地道:「我們原先以為,只要給了他們錢,他們就真的會幫我們保守秘密。可他們就是一條條喂不飽的蛇,他們認為我們給錢給少了,越要越多。」
「我們不給,他們就……就……」我爸臉一點點的憋得發紫,最后咬著牙道:「偷偷告訴村里人,江疏是女的,他們收錢,把江疏帶到這村口的老槐樹下……」
「你們居然一直不知道?」我不敢想象,這幾年里江疏經歷了什麼。
眼前盡是她尸體上,那黑青黑青的手印!
「她被喂多了藥,不會懷孕。老馬家的人,經常會把她帶走,我以為就他們家的人,所以我們根本就不知道……全村的老光棍,老男人!」
「一直到十來天前,村里的賴二頭找我打一張床,不肯給錢。」我爸臉從紫變青。
冷冷的道:「我去討,他罵我,說全村男的都是我女婿,他也是我女婿,讓我打張床,就是用來睡我女兒的,他沒找我要幾床棉被,我還好意思收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