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只要有了80萬，這些問題就都可以解決了，我也可以有時間喘口氣，好好找份合適的工作。

沉默良久，我開口了：“好，我幫你……但你得先給我40萬。”

孫雨柔見我同意，喜上眉梢：“我銀行賬戶上沒有那麼多，只有10萬，剩下的都是現金，在我另一套房子的保險柜里。我現在就把10萬轉給你，今天辦完了事，我就帶你去拿另外70萬。你放心，尾款肯定少不了你的！”

說著，孫雨柔拿出手機來操作。幾分鐘后，我的銀行賬戶竟然真的多了10萬塊錢。

于是，這筆“買賣”就這樣敲定了。

我跟孫雨柔沒有立刻動手，而是在502房里等到了晚上10點才行動。

我們所在的這個小鎮，到了這個時間點，街上基本就沒有人了，郊外更是人跡罕至，是最適合埋尸的時間。

我和孫雨柔一起，用帳篷布把李明達的尸體包起來，外面裹上一堆黑色垃圾袋，然后再包一層帳篷布，結結實實地包成一個又大又長的包裹，像是什麼大件快遞一樣。

然后我們一起搬著這上百斤的尸體，坐電梯到達地下車庫，本想放進汽車后備箱，卻發現已經僵硬的尸體再纏上那麼多帳篷布，已經塞不進后備箱，只好放到了車后座上。

做完這一切，我坐上副駕駛，由孫雨柔駕車前往一處郊外的荒地。

據她說，那里自打她記事以來，就是人跡罕至的地方，埋到那里就不會被發現，這一路上也不會有什麼同路車輛。

聽了她這話，我稍微放心了些。

誰知，剛出了鎮沒多久，后面就跟來了一輛警車，一邊響著警笛，一邊向我們喊話：“前方車輛，靠邊停車！”

6.

在警笛響起之前，孫雨柔就已經注意到了那輛警車，她肉眼可見地緊張起來：“怎麼辦啊，那警車發現我們了嗎？”

我也緊張至極，卻也不知該怎麼辦，只好安慰她說：“未必是沖著我們來的，可能是日常巡邏任務。”

這話，其實也是在安慰我自己。

直到警笛響起、要求我們靠邊停車的那一刻，我心里生出了一股絕望——完了。

我不知道我們哪里暴露了，可警車不會無緣無故地讓我們停車，只要停了車，說不定就要檢查，那后座的尸體一定藏不住。

“我停不停啊？還是踩油門逃？你快說話啊！”開車的孫雨柔臉漲得通紅，已經有些語無倫次。

“還是停下吧，逃是逃不掉的。”我喃喃道。

就這樣，孫雨柔緩緩減速，靠邊停車。

我們僵硬地坐在車里，等著后面的警察過來，仿佛在刑場上等待處刑的死刑犯。

咚咚咚。

不一會兒，一位警察走到主駕位置，敲了敲車窗。

孫雨柔立刻把車窗搖下來一些，臉上擠出一個勉強的微笑：“怎麼了，警察同志？”

警察盯著她的臉看了看，又看了看坐在副駕的我，問道：“這麼晚了，你倆干嘛去啊？”

我還沒想好怎麼回答，孫雨柔開口了：“我們兄妹倆去一趟趙村，那里的親戚有急事。”

“哦……”警察點了點頭：“有急事也得注意駕駛安全啊，你們這車左后輪都沒氣了，還開這麼快？出事了怎麼辦？”

我一愣。

車胎？

孫雨柔比我反應更快，一聽立刻明白了怎麼回事，馬上開門下了車，看了看車胎：“哎喲，還真是，謝謝你啊警察同志，幸虧你發現了， 要不真容易出事呢！”

我暗道一聲倒霉，車胎在這種時候漏氣，又暗忖這警察還真是熱心又細心，這麼晚了還在外面巡邏，還能在夜色中看到我們車胎有問題……

我心里正嘀咕呢，突然聽到那警察說：“你們自己會換胎嗎？要不要我給你們幫個忙？”

我一驚！

后車胎緊鄰著后座的尸體，那警察現在注意力在孫雨柔身上，忽略了后座，可要是他幫我們換車胎，時間長了肯定會注意到后座不對勁！

我連忙下了車：“哎呀，真是感謝警察同志了，謝謝您發現這麼大問題，行啦，您忙您的去吧，我們倆人自己能換備胎。”

警察看了看我，眼神在我和孫雨柔之間逡巡，皺著眉，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我臉上微笑，心中暗叫不妙。

大概是我跟孫雨柔過于緊張和殷勤，想讓警察離開的意圖太過明顯，又是在大半夜開車遠行，怎麼看都很可疑，讓這警察意識到有問題了！

“你們……”

滋滋滋！

那警察還沒問出口，他的對講機突然響了，好像鎮中心出了一場不小的車禍，急需警力維持秩序。

“好，馬上趕到。”那警察回應了對講機，立刻奔向自己的警車，還不忘回頭朝我們喊：“行吧，那你們自己換吧，以后開車之前記得繞車轉一圈做個檢查，考駕照時候教的都忘了嗎……”

“您說的是，您說的是，我們記住啦！”

就這樣，他回到警車上，猛地一掉頭，朝鎮中心開去。

我跟孫雨柔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額頭上的冷汗，低頭三下五除二趕緊換完了備胎，繼續拉著李明達的尸體，奔向孫雨柔口中那片荒地。

7.

還好，這一路上沒再出什麼意外。

我們順利抵達孫雨柔說的埋尸地點，花了整整一個小時挖了個深坑，把李明達的尸體埋了，再把周圍的痕跡清理了一下，走遠點回頭一看，連我自己都分辨不出具體埋在什麼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