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跑著過去,興奮的喊聲還沒有喊出口就卡在喉嚨。
眼前的景象讓我終生難忘,我看見了小翠,她被綁著邊哭邊掙扎。
而村長站在遠處冷眼看著。
今天被選中的姑娘都在,她們被扒光了一副呈大字狀綁在木樁上任由一群男人給她們擦洗身體。
2
哭喊聲響起,我聽到小翠的聲音:「伯伯,你放我回去好不好。」
小翠跟村長家是親戚,村長算起來是她伯伯。
平時村長對小翠也很好,幾乎是當親女兒一樣疼愛。
村長看著小翠,沒有回應,而是佝僂著身子大聲道:「能被選中,應該是你們的榮幸。」
「咱們村子世代做燈籠。」
「你們知道為什麼我們做的燈籠千金難求嗎?」
「因為外面的人根本做不出這麼好的燈籠。」
村長走到小翠身邊,他顫巍巍的伸出手,在小翠光滑的皮膚上滑動:「你爹娘不錯,把你養得很好。是上等燈籠的材料。」
他轉頭道:「找李放來給她畫圖案。」
他木樁轉了一面,小翠的背就整個對著他。
老村長指著背部那一大塊細嫩潔白的皮膚:「這里畫梅花。」
「上次那個老板說,他很喜歡梅花。」
我雙腿止不住的打顫,臉色慘白縮成一團。
我即便是再傻現在也明白了,我們村做的燈籠是怎麼來的了。
是人皮,他們用少女的皮膚來制作燈籠!
村長叫來李放,那是我們村子里唯一的高材生,他考上了大學大學畢業后又回來了。
有人說李放就是飛出山溝的金鳳凰,但是他念舊,想著家鄉。
李放提著箱子走出來,村長指著小翠的背部:「李放好好畫,上次的老板說,要是有精品價錢再翻上一倍。
」
火把把整個后山照的如同白晝。
我能清楚的看著李放臉上帶著興奮的笑。
他拿起小心置放的顏料箱在小翠身上作畫。
一幅成品梅花圖,只用了半個小時,紅色的梅花開在小翠潔白的背上格外的醒目。
村長一臉的陶醉,招了招手立馬就有人遞上一把小刀,小刀落下去小翠凄厲的喊叫聲不斷的響起。
我捂著嘴極力克制自己不出聲,他們活生生的把小翠背后的皮剝了下來!
我再也忍不住了,雙腿顫抖狂奔起來。
這就是做燈籠!
我跌倒了無數次又爬起來,像是渾然不知道痛一樣。
不知道跑了多久,我終于見到阿娘,雙腿一軟我整個人跌坐在地上再也起不來。
阿娘找了我一夜,她眼下烏青一片,看見我沒有像往常那樣打我,而是伸手來抱住我,我緊繃的神經終于在這一刻得到了舒緩。
我倒在阿娘懷里暈了過去。
接下來幾天我都一直發著高燒。
醒來后已經是三天后了,阿娘憔悴極了,阿爹下巴的胡茬也多了許多。
見我醒了他們連忙朝著四周拜了拜:「多謝菩薩保佑,多謝菩薩保佑。」
我醒了后,阿娘小心的看著我,問我那天究竟去哪里了。
我看著阿娘,眼淚不自覺的流了出來。
她連忙抱著我,輕聲安慰:「算了不想說就不說。」
我抬眼看著阿娘,輕聲開口:「阿娘,你是不是知道姐姐死了。」
阿娘震驚的看著我,隨后別過頭抹了一把眼淚:「阿婉,別怪娘。」
阿娘說村子里能學制作燈籠的人很少,阿姐去了那麼久沒回來大概是沒了。
隨即阿娘震驚的看著我,她捂著嘴臉上全是驚懼:「你、你都知道了?!」
見我不說話,阿娘猛的站起身來,她快步沖進屋子里。
我跟了上去,她開始收起衣服鞋子,還裝了一把零錢票子,她嘴里念叨著:「你不能在村子里待了。」
我一把抓住阿娘,阿娘才停了下來:「阿婉,你趕緊離開,今晚就走!」
父親聽到動靜沖了一進來,一把按住阿娘的手:「你在干什麼!」
阿娘仰頭看著父親聲音顫抖:「阿婉肯定看到了。」
「看到的人都會死!」
「我要送阿婉離開!」
父親一把扯過阿娘收拾好的包裹:「糊涂!」
「趕緊把東西收拾起來,不能走!」
「你以為這個大山那麼好走出去的?!」
「這都是她的命!」
阿娘手里的包裹落在地上,捂著臉失聲痛哭。
傍晚村長伯伯來了。
他滿是溝壑的臉上帶著幾分假笑,我坐在門口的板凳上,看見他我就控制不住想到他剝下小翠皮的那一幕。
村長伯伯目光看向我:「阿婉昨晚去哪里了?」
我嘴唇顫抖,抑制不住的害怕:「我……」
阿娘站了出來:「這死丫頭落選了,難過跑山上去了,迷路了我們找到她的時候她還在瞎轉悠。」
村長伯伯叼著旱煙在我旁邊坐下:「阿婉,你跑山上了?」
我不敢說話,點了點頭:「嗯。」
村長伯伯吐出一口煙霧,煙霧彌漫將他的臉擋住,他的聲音帶著幾分陰冷:「那阿婉有沒有看到什麼?」
我渾身一震,阿娘阿爹說過,不管誰問起來都要咬死不承認。
「村長伯伯我沒看見什麼,山上全是樹,我待了一夜我害怕。」
村長伯伯渾濁的雙眼動了動:「阿婉,撒謊可不是好孩子。
」
他靠近了些,身上的淡淡的血腥味撲面而來:「阿婉,你真的什麼都沒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