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她看的是張正常的嬰兒的臉。

除了比普通嬰兒體格大一點之外。

沒有特殊的地方。

她這才安心把我帶回了家。

7

靠著完美的演技，我成了爸媽心目中的天使寶寶。

晚上睡覺不哭，隨便逗逗就笑。

1 歲就能開口喊爸爸媽媽，2 歲就可以從 1 數到 100。

「你們家金寶，真是神童啊！」

「張老板，你家兒子將來鐵定能上清華北大。」

「張老板，你家金寶，真是隨你，這麼聰明。」

當我順利成了爸媽心目中的天之驕子后。

也等來了我的祭日。

那天，爸爸談了一筆很大的業務，在外面花天酒地。

媽媽買了很多新衣服，睡覺的時候臉上都帶著微笑。

好像他們都不曾記得一個三歲半的小女孩，被他們放入了碾碎機。

然后做成了生兒子的藥引。

他們不記得。

沒關系。

我記得。

我會給自己送上祭日的第一份禮物。

想了想，就用媽媽的左眼吧。

我爬起身，拿起早就放在枕頭下的瑞士軍刀，朝媽媽的左眼刺了進去。

「啊！」尖叫聲刺破了黑色的夜晚。

一顆黏糊糊的眼珠握在了我的手里。

我獰笑地看著捂著臉的李靚麗。

用來娣的聲音喊著：「媽媽。」

「媽媽，你怎麼了？」

「哈哈。媽媽，你也會覺得痛嗎？」

「那你說，來娣當時會不會也很痛呢？」

媽媽掙扎著用另一只完好的眼睛看著我：

「兒子，兒子，你怎麼了？」

「你別嚇媽媽。」

我咯咯地笑著：「媽媽，你的兒子就是來娣，來娣就是你的兒子啊。」

「是你，這個小賤人，你趕緊從我兒子身體里滾出去。」

「不然我殺了你！」

她朝我撲過來，把我摁在床上，死死掐住了我的脖子。

就像當初她把我摁在傳送帶一樣。

我邪魅一笑，換回了金寶的聲音：

「媽媽，你為什麼要掐金寶。」

一聽是自己兒子的聲音，李靚麗立刻松了手。

「兒子，媽媽剛剛是做噩夢了。」

我裝作無辜的樣子，指著她的眼睛：「媽媽，你的眼睛怎麼了？」

「啊，我手里的這顆東西是什麼啊，好惡心！」

我用綠茶的不能再綠茶的聲音，說道：

「媽媽，我把你的眼珠子給挖了，你不會怪金寶吧？」

媽媽捂著左眼，顫抖著抱住我：

「媽媽不會怪金寶的，我知道金寶是不會害媽媽的，害媽媽的是你的姐姐。」

可媽媽哪里知道，

金寶就是我，我就是金寶。

8

爸爸把媽媽送進了醫院。

出院后，他們立刻就請了一個神婆，說是要把我從金寶身上弄走。

神婆，那都是為了錢的騙子。

只要有錢，鬼都能幫你推磨，更何況區區一個鄉里的神婆。

所以當神婆裝模作樣要爸媽出去，她要單獨給我做法的時候。

我開口說話了：

「神婆子，我爸媽給你多少錢，我給你雙倍，但你要聽我的。」

神婆起先驚了一下，但聽到我說要付她雙倍。

兩眼還是泛起了精光：

「你這破小孩，口出狂言。」

「你爸給了我 2000，難道你能給得起 4000。」

我轉身就從箱子里掏出了一把錢給神婆。

她眼睛看呆了，但看到錢，誰會不喜歡。

趕緊接過去，手指蘸了一下唾沫就開始數：

「看不出你一個小孩子居然真的有這麼多錢。」

她不知道，這只是我存的十分之一不到。

為了逗我開心，張國群和李靚麗給我買了一屋子的玩具。

但最后他們發現，只有丟給我一沓沓錢的時候。

我笑得最開心。

于是，他們經常丟錢給我玩。

反正，他們賺得也多，每天丟給兩三百，對他們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只是，他們不知道，那都是我演出來的。

我知道有錢能使鬼推磨，這錢遲早會被我用上。

這不，馬上就用上了嗎？

神婆數完問我：「說吧，你想要我做什麼。」

我說：「簡單，到時候他們問你，你就說他們的女兒生前死得很慘，想讓她不纏著兒子，得先餓上三天三夜。」

「就這樣？」

「就這樣，然后你再加一句，餓完三天三夜后，再來找你。」

「我后面還有別的安排。」

我像個小大人一樣拍著神婆：「只要你把這次的事情辦漂亮了，下次我給你三倍價錢！」

神婆點頭哈腰：「那你放心，收錢辦事，我何婆子肯定辦好。」

「不過。」

我話鋒一轉：

「我也提醒你，如果你把我給你錢辦事的事情告訴我爸媽，那我就會說那些錢全是你搶的。」

「你看他們是相信你這個神婆，還是相信自己的寶貝兒子。」

神婆連連點頭：「這個你放心，我錢都拿了，還能壞你的好事不成。」

這時，媽媽在外面敲門：「何神婆，法事做完了嗎？那個死賤人怎麼說？」

何神婆回：「好了，好了。」

她把門打開，裝模作樣地在我的頭頂上又滴了幾滴符水。

「回來！」

然后我也配合著睜開眼睛，對著門口的爸媽喊一句：

「爸爸，媽媽，剛剛我做了一個好恐怖的夢，有個姐姐在我的腦袋里，她說要殺了你們，還要把我也給殺了。」

「她好壞！」

「嗚嗚。爸爸媽媽，我不想死，我想長大，賺錢給你們養老。」

我還硬生生擠出了豆大的眼淚。

看著自己的乖兒子這麼有孝心，媽媽跑過來抱住我：

「你放心，爸媽一定會把那個女鬼從你身上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