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媽媽朝我看了一眼。
「當真。」
何神婆點頭:「你要是不信,這一次我施法,讓你親自問你女兒。」
只見何神婆裝模作樣地在我身邊繞了兩圈,然后點燃了一張符紙,等快燒成灰的時候浸濕貼在我腦門。
接著大吼一聲:
「妖女現身。」
我便配合地睜開了眼睛。
「媽媽。」
我用的是來娣的聲音,李靚麗嚇得往后退了好幾步。
「真的是你這個賤人,我們該做的已經做了,你還不走,到底要把我兒子害成什麼樣,他可是你親弟弟啊。」
我咯咯笑了:
「媽媽,就是看在他是我親弟弟的份上,所以讓你們餓了幾天,磕了幾個響頭就饒過他了呀。」
「弟弟今后只是變成一個不說話的傻子而已。」
「變成傻子就不是媽媽的兒子了嗎?他還是您的寶貝兒子呀。」
媽媽氣得兩眼瞪圓,朝我撲來:
「我掐死你這個小賤人。」
可我卻臨危不懼,直直瞪著她:
「你掐死我呀,我無所謂,你掐死我,就是親手掐死自己的兒子。」
看著眼前金寶的臉,李靚麗立刻松了手。
她全身一軟:「是不是我和張國群必須死一個,以命換命,你就肯罷休。」
我微微一笑:「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我一條命需要另一條命來還,怨氣自然抵消。」
「就看你愿意不愿意拿出誠意來換弟弟的一條命了。」
「媽媽,弟弟金寶可是個天才寶寶,難道不值得拿一個出軌男人的命來換嗎?」
說完,我就口吐白沫。
接著,恢復了金寶的神情。
何神婆趕緊抱住我:「李老板,你先出去一下,我給金寶處理一下。」
媽媽趕緊退了出去。
我擦擦唾沫,又給了何神婆一沓錢。
「你走吧。然后你按照我說的,再去給我辦一件事情,辦妥了回來拿錢。」
何神婆喜滋滋地領了錢,走了。
她前腳剛走,爸爸就回來了。
帶著一陣女人香。
「老婆,今晚有個客戶,非不讓我走,脫不開身,所以回來晚了。」
媽媽嗯了一聲。
見媽媽沒有說什麼,爸爸趕緊溜進去洗澡。
那晚,媽媽睡在我身邊,一夜沒有合眼。
11
第二天,媽媽起得很早,挨個打電話:「今年中秋節我給大家放 4 天假,大家都回去好好休息。」
采石場也就十來個人,一下就通知完了。
等爸爸上午睡到日上三竿的時候,媽媽帶著我去員工宿舍。
一看里面已經都走光了。
爸爸有點納悶:「怎麼中秋節不是明天才放假嗎?」
媽媽淡淡道:「他們也辛苦大半年了,今年給他們提前放假了。」
爸爸哦了一聲,開始吸溜吃早飯。
他有一搭沒一搭地跟媽媽說話:
「這金寶不會說話可咋整?要不要帶他去醫院看看。」
媽媽摸著我的頭:「不用,我已經找到辦法了。」
爸爸又哦了一聲。
「那既然兒子的事情有定數了,你看,我們什麼時候把那個所有權轉讓的合同給簽了。」
「這碎石場終究跟男客戶打交道得多,我一個大男人只拿 20% 的所有權,很多時候談業務都沒什麼底氣。」
「我們都是一家人,兒子都有了,說白了都是給兒子打工賺錢。」
張國群也伸手摸我的頭,被李靚麗輕飄飄地擋了下去:
「老張,今天過節,我們不談碎石場的事情,我們一家人今天晚上好好吃一頓,我們也好久沒一起喝過酒了,今天也痛快一晚上。
明天我就簽轉讓權。」
「好!」
爸爸興奮的臉上冒光:「我都聽老婆的!」
那天晚上的月亮很圓。
爸爸只喝了一杯就不省人事。
媽媽把爸爸放到車上,一路開到了主廠房旁邊的鐵皮屋旁。
門被打開了,我看見那里面有一臺大大的機器。
上一世,被媽媽放上去的是三歲半的我。
這一世,被媽媽放上去的是背叛她的丈夫。
按鈕按下,傳送帶徐徐開動。
機器發出轟隆隆的聲音。
媽媽朝我喊:「張來娣,你這個小婊子,看清楚了。」
「一命還一命,我沒有作弊,你是被碾碎機碾死的,張國群也會和你一樣被同樣的機器碾死。」
「你說話要算數,他死了,你就快點離開我兒子。」
我死死盯著傳送帶。
我聽見轟隆聲里,爸爸醒過來的聲音:
「李靚麗,你這是在干什麼,你放我下去。」
我看見爸爸的手抬了起來,可他沒有力氣。
媽媽之前給我吃了一粒小圓片,但這次她給爸爸放了兩粒。
我懂那種眼皮很重,全身癱軟如泥的感覺。
見爸爸醒過來,媽媽用胳膊肘摁住了他。
「李靚麗!你他媽干什麼!」
當張國群的腦袋接近洞口的時候,我聽見他驚恐的聲音。
媽媽冷笑:「用你的命換兒子一命,值太多了。」
我看見媽媽把肉泥掏出來。
用桶子拎到碎石場的豬圈。
這些豬餓了一天,一下就吃得精光。
媽媽猩紅著眼睛看向我:「來娣,你滿意了吧。」
我假裝暈倒,繼而恢復了金寶的乖巧:
「媽媽,我怎麼在這里。」
「媽媽,我好怕,那個姐姐一直不讓我說話,她為什麼還不走。」
媽媽紅著眼睛,擦我的眼淚,擦得我滿臉的血腥味:
「好金寶,別怕,那個女妖怪再也不會纏著你了。」
媽媽把那臺機器處理了,回到家她開始收拾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