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完香拜完佛,我又捐了些香火錢,最后請住持開了道符夾帶在身上。
一走出寺廟大門,外面的天氣卻跟我剛來的時候差距有些大。
明明來的時候還是大晴天,這會走出來卻陰沉沉的,好似要下一場大雨。
我加快了腳步下山,走到一半的時候,面前突然出現了個身影。
抬頭一看,是個穿的白凈素服,留著長胡子的老人家。
「姑娘,你頭頂上怎麼有一團要聚攏又聚不攏的黑色煞氣?」老人家隨手一指。
我卻聽得云里霧里,這是什麼繞口令嗎?
奇怪的人。
于是我沒接話,只含糊瞥他一眼,轉身欲走,老人家卻再度開口。
「姑娘,你這婚姻不太妙啊,近期恐有劫數需要化解。」
這下,我走不動道了。
仔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人,我確實和他素不相識,完全沒見過。
可是他卻清楚地知道我結婚了,知道我有莫名而來的劫數。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皺眉看他。
「簡單來說,你最好盡快離開這個家,跑得越遠越好。」老人家說完,撫了把胡子。
又是,快跑。
我的身子有些站不穩地搖晃了兩下,天空響起一道驚雷,巨大的響聲像在我的心上敲了下鼓。
自從結婚以來,陳朗都對我無微不至,為什麼都要我跑?
「要如何相信你?」我聲音顫抖。
老人家從懷里拿出一張黃色符紙放在我的手中:「回去貼在床邊,不出三天他就會出現反常的舉動。我就那山腳下的木屋里居住,到時候你會來找我的。」
夜晚,我洗完澡從包里拿出那張符紙在手中看著。
趁著陳朗進去洗漱的時間,我快速地將符紙貼在了他那側的床邊,還不忘記拉過了小臺燈遮蓋住了,不仔細看確實看不出來。
當天,我幾乎一夜無眠,幾度合上的眼卻再度睜開。
夜半的時候,我聽見身側的人有了動靜。
陳朗從床上坐了起來走出了房間,腳步輕緩。
我瞬間也精神了起來,立刻站了起來貼在房門口往外看去。
只見陳朗打開了一直鎖著的前妻遺物的柜子,從里面抽出了一張長條形狀的東西,隨后啪的一聲按下了打火機,將那東西燒成灰燼丟進了水杯里。
緊接著,一飲而盡。
他擰著的眉頭逐漸松開,我驚訝地捂住了嘴,身體忍不住地向前傾斜,卻不小心碰到了門把手,發出了咚的一聲。
陳朗猛地抬頭望來,犀利的眼神如鋒利刀片一樣,在黑暗中很是顯眼。
糟了,他發現了。
瞬間的驚恐讓我渾身的血液好像凝固住了,身體都變得冰冷了起來。
4
我的腦子在這短短的三秒鐘內,飛速運轉了無數次。
陳朗從沙發上猛地站了起來,盯著房間的方向。
我強壓住自己顫抖的手指,吸了口氣順勢拉開了房門,故作睡眼惺忪看向那個黑暗中的男人。
「老公,干嗎呢?」我一邊輕聲說著,一邊揉了揉眼睛裝著自己還很困。
陳朗按開了墻壁上的小掛燈,背著手回答我:「你怎麼突然起來了?」
我指了指洗手間:「睡前喝了一大杯水,忘記先去上個洗手間再睡覺了。這客廳……什麼怪味啊?」
此話一出,陳朗的神情滯住了,隨后下意識地抬起手揮了揮,桌上還放著剛才使用過的打火機,我眼尖地瞥了一眼。
他捏了捏眉心皺著眉:「我……有些睡不著,公司最近有個客戶太難纏了,弄得我有些煩悶,就起來抽了根煙,應該是剛才的煙味還在。
」陳朗解釋道。
「辛苦你了老公,每天這麼早出晚歸的,明天我給你燉個安神湯補補。」我一邊打著哈欠一邊走到陳朗身邊,輕輕地將他摟抱住。
我踮起腳靠在他的肩上,低頭就看見了垃圾桶。
除了幾個紙團以外,沒有任何的東西。
陳朗回摟住了我的腰身點了點頭,又在我的臉頰處碰了碰。
戲要做全套,于是我假裝去了個洗手間才回房。
門關上的那一刻,我聽見自己的心跳漏了半拍,手抖得快要握不住。
我們認識以來,他從來都不會抽煙,垃圾桶里也沒有任何煙頭。
陳朗很明顯在撒謊。
我開始覺得這樁婚姻似乎真的出現了些什麼問題。
白天的那個老者無心的幾句話竟然成真了……
他真就料事如神。
陳朗的怪異舉動、怪異神情,我幾乎是閉上眼就能立馬回想起來。
5
這天,我一夜無眠,干脆地爬了起來出去買菜,昨晚怕陳朗看出我的不對勁,隨口說了一句給他燉湯補補,生怕他還記掛著。
推著推車在超市里閑逛的時候,我又碰到了許璐,她也正好下來買東西。
一見到我,許璐就湊了過來問我:「怎麼樣?寺廟去了沒?」
我點點頭:「隔天我就抽空去了一趟,求了個開過光的符回來讓然然戴著了,效果挺好的,孩子這兩天沒再說什麼胡話了。」
「一物降一物……玄學的東西還得是玄學來整治啊。然然這孩子,我也是從小看著她長大的,越長倒是越漂亮,挺像于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