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朗在書房加班辦公的時候,我裝著若無其事地在家里轉悠打掃,不放過每一寸的角落。
直到摸進了房間里,在兩邊書柜側,桌子底部,吊燈處,我看到了那個標志。
很隱蔽,很不起眼,很微小,只是類似一個奇形怪狀的符號。
不對,還有一處。
我把那四個符號連起來,最后指明看向了我們掛婚紗照的地方……
那上面,陳朗和我緊緊相擁,彼此對視,笑得很甜。
如今看來,極為刺眼。
我顫抖著手伸向了那個相框,掀開了一道小縫,里面竟然明晃晃用紅色的文字寫著我的生辰八字。
顏色駭人得像用人的鮮血涂抹上去的。
一股寒意從腳底而起。
我的命格被陳朗困在了這里,他果然要有所動作了。
只是悄無聲息,他以為我不會知道。
我強裝鎮定,可轉頭卻看到鏡子上倒映著我的臉,慘白到毫無血色。
祝天業說了,要引蛇出洞,就要拿捏七寸。
現在陳朗最怕的是什麼,當然是失去我。
如果沒了我,沒了他可以吸食的命格,陳朗在這個世界上活不了一年半載。
重新找個和他高度匹配的人,談何容易?
于是晚上睡前,我又再次問了那個問題。
「老公,你說你前妻,究竟是怎麼死的?」我側頭看向他。
陳朗本來靠坐著看手機,聽到問話身體明顯地一頓,然后轉過來看著我。
他甚至有些不耐煩:「都說了,意外死的,別老是問了行嗎?她都是過去式了。」
我皺著眉看向他:「什麼樣的意外你要避而不談?每次問你都不肯說,搞得好像她的意外和你有什麼關系……」
隨口一出的話,陳朗看著我的眼神卻變得犀利了起來,我眼尖地看見他捏著手機的手指開始用勁變得泛白。
「胡說八道什麼呢?別瞎想了,早點睡。」
陳朗說完自顧自地躺下側身,沒過多久身旁就傳來了沉穩的呼吸聲。
我掀開被子坐了起來走到了陽臺上,拿起了電話撥通了其中一個號碼。
「你說得對,他還是不肯告訴我。」
「于舒晴的死……是不是真和陳朗有什麼關系?」
「許璐之前說的那些話我就覺得不對勁了……我現在覺得我根本不夠了解陳朗……你說我這個婚姻是不是真的出問題了?夫妻之間為什麼還有這麼多的秘密?一個死去的人還不能提及?」
一通傾訴之后,我掛了電話,在陽臺站了一會。
底下的玻璃上卻清晰倒映出了陳朗的腳,他躲在暗處已經聽我講了很久的電話了。
我緩慢地閉了閉眼,我其實早就猜到了。
10
陳朗不會因為這樣的事情而殺了我,因為他還要的是我活生生的命。
可是他卻會盡快動作,只因為我對他不再如從前一般信任,已經有所猜疑,所以陳朗會在近期動我的八字。
果不其然,隔天祝天業就給我傳來了消息。
那天半夜電話之后,我將自己和然然的八字都交給了祝天業,請他一定要幫忙。
祝天業說,你老公這個人確實和表面完全不同,他非常地急躁,已經找人開始動我的命格了。
只是一通電話,陳朗就耐不住了。
他說看得出來陳朗這次早有準備,因為動我的人道行也很深,一開始擺下的陣法竟差點沒幫我擋回去。
「呵呵,再深又怎麼樣,還不是斗不過我……這種暗地里拿人命格做買賣的人,我最看不起……」祝天業一邊擋一邊吐槽。
「他前妻之所以會死,就是因為操作不當。畢竟陰人吸陽人的東西確實會對本體造成傷害,但是不至于這麼快就死了。
「陳朗一時貪心吸多了,他前妻那會又是剛生完孩子,身體處于最弱不禁風的時候。短時間內,人會變得極度消瘦和沒精神氣,眼底發黑,眼神渾濁。
「說白了如同行尸走肉,她能撐上下小半年都算得上是本事了。」
祝天業說得云淡風輕,可是我卻深深感覺到了恐怖。
想到于舒晴死了,下一個人就輪到我的時候,誰能不覺得恐怖?
只說陳朗畜生,根本不為過,他根本連那玩意都不如。
「可以了,擋回去了。」
祝天業松了一口氣,但是很快他又著急說道:「不對勁……陳朗在干什麼……」
我神經緊繃了起來。
「莊燕婷你聽我說,快跑,頭也不回地跑,陳朗知道了。」祝天業焦急催促。
我猛地站了起來,抓起了手機車鑰匙就奪門而出,無暇顧及其他。
下了地下車庫,我剛好看見陳朗的車猛地躥了進來,急剎車,刺啦一聲停住了。
我下意識地就貼在墻根,屏住了呼吸,可是我站的地方,陳朗再多走幾步就能發現了。
不行……現在不跑就沒機會了!
我緊咬著牙看了一眼陳朗,隨后用出我平生最快的速度向車子拔腿狂奔。
陳朗立馬就發現了,他怒吼道:「莊燕婷!你個賤人!」
男人的速度恐怖如斯,我跑得早已經忘記了呼吸。
抵達車前的那一刻我用力打開了車門,陳朗的手也隨之拉上。
我也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力氣,一聲驚叫下,竟然奪過車門,嘭的一聲關上隨即落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