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這場大火持續了很久才被撲滅。

隊員們極力地搶救，但最終還是沒有什麼有效的收獲。

只能帶上兩具燒成干的尸體，和一些碎片回了局里。

再次見到陳隊長的時候，已經是幾天后了。

他像是一宿沒睡，臉上滿是疲憊，但是眼神看向我的眼神，卻是愈發地尖銳。

「關于事情的真相，我有了一些猜想，但還是不太夠，不過沒關系，關于你母親那邊已經有線索了，不出意外，今天會有消息。」

「那就祝陳隊長早日破案。請問我可以走了嗎？另外我想將我婆婆還有小櫻桃的骨灰帶走葬回老家，這是她生前的心愿。」

「可以，不過你最好不要走太遠。」

領完骨灰之后，陳隊長親自將我送了出來。

「江雨，你真的沒有什麼想對我說的嗎？有些事情說出來得早或者晚，差別很大。」

「祝你早日破案，捉拿真兇！」

我轉身離開，回了趟家拿上了一些東西，然后徑直坐車回了老家。

一路上，我沒有耽誤任何時間。

因為我知道，留給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而事實上，陳隊的速度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快。

我剛到老家，買好燒紙冥幣等白事用品之后，陳隊長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江雨，人找到了。」

「恭喜啊陳隊，破獲一起大案！」

我一邊挖著坑，一邊氣喘吁吁地說道。

「準確地說，是你母親的尸體找到了，她已經死了十幾年了！」

「所以說啊，你破獲了一起大案。我知道你想問什麼，來找我吧，我會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你！」

我并不擔心陳隊找不到我，因為從我出警局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經被監視了。

不過，也無所謂了，反正這一切，已經可以結束了。

17

簡單地將一塊墓碑立好之后，我一張張地點起了紙錢。

說是墓碑，其實就是一塊簡單的木牌。

我怕時間來不及，所以加緊趕制的。

不過我現在有些后悔。

原本以為陳隊會到得很快，但是我準備的紙錢都快燒了一半了，他還沒來。

但有時候這人就是不禁念叨，我剛念叨完，陳隊就到了。

「嚯，燒這麼多紙錢，就能抵消你的愧疚嗎？」

「愧疚？勉強算是吧。」

我沒抬頭，依舊自顧自地點著紙錢。

「你知道我要問什麼，你現在將所有的事情說出來，也算是爭取立功表現。」

「不用了，你直接問吧，你讓我說，我有點不知道從何說起。」

不知道為什麼，在接近真相的時候，陳隊反而沒有了之前的氣勢，我倆像是朋友一樣，坐在墳頭聊了起來。

「先說第一件事情吧，陳良是你殺的吧？」

「準確地說不是，我只是給他喂了點藥，將他身上的肉一片一片地片了下來，片到一半，他其實就醒了，正要掙扎沒掙脫得了。后來我給他止血的時候，他又疼暈過去了。」

我一邊語氣平和地說著話，一邊拿著木棍在燃燒的紙錢灰燼里面來回翻騰，想讓它們燃燒得更充分一些。

「為什麼不殺了他？」

「我把他的腎賣給了人販子，弄死了，這筆買賣就成不了。沒有這買賣就沒有人幫我收拾殘局，我直接就被你們抓了，也就沒有后續的事情了。」

「你早就認識人販子？」

「對，很早就認識了，我女兒的事情還是先別問了，我需要緩緩，其他的問題你都可以隨便問。

」

「人販子是你殺的吧？」

18

「對，是我殺的。」

我點點頭，沒有否認。

「你那天的那場直播，是事先錄好的。你在直播間裝瘋賣傻了這麼長時間，也是為了這一天吧？」

「怎麼看出來的？」

這次輪到我驚訝地問了一句。

「蒼蠅！」

陳隊掃了我一眼，眼神有些復雜地說道。

「這世界上沒有那麼多的巧合，蒼蠅也不會突然之間多到那個地步，這只能說明，你在前一天，并沒有直播，也沒有殺蒼蠅。」

「果然，巧合太多，并且都指向同一個事情的話，確實是很像刻意為之！」

我點點頭算是認可了陳隊的理由，而他則繼續問道。

「張素蘭死亡的真相，就藏在你跟她說的那幾句話里吧？」

「對，我騙她說我懷孕了，可能是她的孫子。而且她也猜出來了，我殺人了。一開始她故意帶錯路，就是想確認一下。確認之后，該怎麼做，她早就給過答案了。」

「為了她的大孫子，她就算是死，也是高興死的！這是你一開始就設計好的吧？

「而且她不敢賭，她知道你恨她，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更不敢懷疑你，因為這個消息對她來說，就是一根溺亡的時候出現的救命稻草。」

陳隊長回憶著往日的種種，頓時滿臉復雜。

「對，你也看到了，她死得很高興，陳隊長，你很聰明！」

「你也很聰明，可是為什麼，為什麼你要偏要這樣做，你明明有更好的解決辦法！」

陳隊長聽我將一切說完，情緒還是無法抑制地激動了起來。

「其實這就是最好的解決辦法了。」

我說完之后，陳隊長忽然沉默了一會兒，顯然，他意識到了。

「確實是最好的辦法，即便我知道你做了這些，卻依舊沒有任何的證據，能定你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