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原本這家夫婦還開了個茶館,只是這幾年來,杜鎮死的人太多,這家夫婦平時賺了點錢,把宅子賣給公家就跑了。」
「現在,這宅子沒人管,就成了免費的住處,不過杜鎮晚上時常鬧鬼,也沒什麼外人來過了。」
我很快捕捉到了關鍵點:
「為什麼杜鎮會鬧鬼死人?」
神婆嘆了口氣:
「說來,就是那丫頭杜阿賽,年紀輕輕得枉死,到了下面成了厲鬼,便年年來杜鎮索命。」
我還想問什麼,卻被神婆攔住了:
「好了,時候不早了,我也要回去了,有什麼事白天再說吧。」
神婆點了最后一盞燈,自己舉著就要走:
「切記,燈滅就代表她來了,無論聽到什麼看到什麼,都不要出聲!」
眼鏡小哥的死還近在眼前,我們都點點頭,牢記在心里。
6
客棧一共兩層樓,我們選了二樓緊挨著的房間。
我和耿恬恬一間,黃毛和那對情侶擠在一間。
高個男原本是不想讓黃毛睡過來的,奈何黃毛一把鼻涕一把淚說自己膽子小,哭得高個男沒有了辦法。
在進屋睡覺前,耿恬恬提議我們互相做一個自我介紹。
「我叫耿恬恬,C 大文院的,練過武,膽子大。」
高個男打量了耿恬恬一番,不屑地哼了一聲。
沒理會高個男,我也跟著介紹了自己:
「我叫祝山晴,也是 C 大文院的,我和恬恬是室友。」
黃毛剛剛在席面上被我救了一命,現在積極地和我握手:
「你好你好,我叫夏炎,隔壁 D 大的學生。」
接著是高個男懷里的女生,柔柔地開口:
「我叫楊小艾,在家里的企業工作。」
楊小艾打扮得十分精致,全身上下都是名牌。
最后是高個男,他的介紹十分簡短:
「陳杉,C 大,小艾的男朋友。」
寒暄了兩句,小情侶就轉身回屋了。
夏炎倒是拉著我們多說了幾句。
「你們說,我們現在算是見鬼了嗎?」
耿恬恬聳了聳肩:
「只能說我從沒有玩過這麼沉浸式的劇本殺。」
夏炎一聽急了:
「那我們會死在這嗎?」
我和耿恬恬默契地點頭:
「會。」
見我倆沒有絲毫慌亂,夏炎的聲音都帶著哭腔:
「你們怎麼都不著急啊,之前眼鏡哥的腦袋都爆漿了......我可不想死在這。」
我拍了拍夏炎的肩膀:
「別緊張,只要今晚別出聲、別亂看,就不會引起她的注意。」
「記住,也不要下床。」
耿恬恬補充道。
天色已晚,我們不敢在外面多做逗留。
屋子不大,只有一張床,被單很久沒換,已經有些臟污了。
我和耿恬恬擠在一張床上,將煤油燈放在了床頭,緊閉了門窗。
客棧年久失修,屋里唯一的光源就是床頭的煤油燈。
按照神婆說的,今晚必定會鬧鬼,只要不睜眼、不出聲就能躲過去。
如此說來,早早地睡著是最保險的做法。
可是我今晚卻怎麼也睡不著。
7
我閉著眼躺在床上,耳朵變得格外靈敏。
窗外起了風,吹得木窗吱吱作響。
「吱呀——」
一股冷風灌了進來,窗戶被吹開了。
「嗚嗚嗚嗚嗚嗚嗚——」
是女人的哭聲,凄慘又悠長,好似能將黑夜穿透。
我用手輕輕敲了敲耿恬恬的手背,耿恬恬也如此回應我。
我們確認了雙方都在。
女人的哭聲如立體音響環繞在屋子里。
「啊啊啊啊啊啊!!!」
「救命啊啊啊——」
是夏炎的聲音!
他怎麼能在這個時候出聲?
求救聲由遠及近,一股涼意襲來,我感受到耳邊有人在吹氣。
「祝山晴,救救我。」
是夏炎的聲音在我耳邊低語。
但是這不可能是夏炎。
睡覺之前,我和耿恬恬把房門上了鎖,從外面根本不能打開。
而且這里是二樓,對于沒有鍛煉過的夏炎來說,不可能翻窗戶進來。
「你們救救我。」
「救救我......救救我......」
見沒人回應,夏炎的聲音逐漸從低喃變成了崩潰的求救。
我在心里數著秒,如此持續了三分鐘,卻像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
求救聲停下了。
轉而變得冷冰冰的:
「我要死了。」
「呃啊啊啊——」
黑暗中,是銳器刺入血肉的聲音。
我露在外面的皮膚似乎被濺上一片滾燙,血腥味肆意地鉆進鼻腔。
「砰!」
那不知是人是鬼的東西倒在了地上,不再出聲。
屋內重新恢復了寂靜,我的困意也慢慢涌來。
8
一夜無夢,醒來時已經是白天了。
杜鎮的天灰蒙蒙的,加上沒有鐘表,并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間。
耿恬恬和我一同坐了起來,昨晚發生怪事時,她也醒著。
我們第一時間查看了屋內的情況。
煤油燈早已熄滅,看來昨晚女鬼杜阿賽確實來過。
但床上和地上都沒有任何血跡。
除了窗戶大開著,一切都和睡前一樣。
看來,昨夜我們聽到的夏炎的呼救,確實是杜阿賽的手段。
劇本上,「簡答題」還是未解鎖的狀態,至少可以確定現在還沒到中午。
「死人了!」
楊小艾的聲音從隔壁傳來,我和耿恬恬急忙跑了出去。
走廊上,楊小艾抱著垃圾桶狂吐不止,陳杉在她身后替她拍背。
「怎麼了?」
耿恬恬問陳杉。
陳杉指了指自己房間的隔壁:
「你們自己去看吧。」
我和耿恬恬走到那屋門口,一開門,血氣撲鼻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