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今晚會有冥婚?」
在那本黃皮書上,明確寫著喜轎于午夜時分出發。
那麼,今夜是不是也會有喜轎出現呢?
只是到時候,可能就不是人抬轎了,轎子里坐著的也不會是活人。
于是我做了決定:
「我們不如去杜德才家附近等著,杜成家徒四壁,我們也沒翻出什麼有用的。」
「如果午夜沒有冥婚,那我們再去杜德才家找找線索。」
眾人都點頭同意。
13
午夜將至,我們四人早早等在了喜轎必經的路上。
來之前,我們去找了神婆,神婆給了我們一捆紅繩,和一塊紅布。
神婆說,今晚是七月半,杜阿賽冥婚的日子。
午夜,杜阿賽會親自坐上鬼轎夫抬的喜轎,重現八年前冥婚的場景。
杜阿賽雖為厲鬼,卻獨獨害怕今晚。
所以今晚也是杜阿賽最弱的日子。
而八年前和杜阿賽舉行拜堂儀式的,是一只大公雞。
所以,只要用泡了公雞血的物件困住她,杜阿賽在今晚就不能傷人。
而那紅繩紅布,就是由公雞血浸泡而成。
黑夜中,冷風吹得我們直打寒顫。
杜鎮原本就沒有幾戶人家,入了夜,更是早早熄了燈躲在了家里。
幾陣陰風吹過,我們早已手腳冰涼。
「明明是夏天,怎麼晚上這麼冷?」
陳杉也有點端不住了,說話的聲音都發抖。
遠處,地平線上出現了幾個紅點,在黑暗中格外搶眼。
是送親的喜轎。
待到隊伍走得近些,嗩吶聲傳來,無情地刺破深淵般的夜。
路邊的草叢里爬出一群小鬼,拍著手笑著唱著:
【七月半,鬼門開。】
【杜家有女叫阿賽。
】
【阿賽阿賽真好看。】
【嫁給杜順做個伴。】
【紅轎子,黑棺材。】
【阿賽是兒媳好典范。】
【早種地,晚織衣。】
【阿賽的公婆笑開顏。】
「笑、開、顏!」
14
神婆說,杜鎮死人雖多,但有山神壓著。
數百年來,只有杜阿賽能化身厲鬼回來殺人。
這些小鬼因為是女娃,所以一出生就被大人溺斃了。
他們雖有怨恨,卻只會在晚上嚇一下路人。
我無視了朝我扮鬼臉的小鬼,看著喜轎和棺材并行走近。
嗩吶在前,身后跟著五人提著大紅燈籠。
杜順的棺材前貼了大大的「囍」字,由人抬著緩行。
杜阿賽的紅轎子卻看起來像是臨時趕工的,被人抬著搖搖欲墜。
我們跟在隊伍后面,一直到杜德才家。
跨火盆,過門,拜堂。
杜德才家燈火通明,卻不見杜德才夫婦的鬼魂。
神婆說,杜德才夫婦被杜阿賽親手殺死后,在地下也沒有好過。
杜阿賽頂著蓋頭,站在廳前,重復著八年前的儀式。
大紅的花球纏在杜阿賽手上,這是她到死都不能掙脫的枷鎖。
我們把所有儀式都寫在了問題下面,生怕錯過了第三點答案。
一陣陰風吹過,將杜阿賽的蓋頭掀起。
杜阿賽正好和站在旁邊的我們對視。
是一個未成年小姑娘的模樣,烏青的臉上被涂了厚厚的脂粉。
眼下是兩行血淚。
阿賽的雙眼死死瞪著我們,突然一蹬腳飛到空中,伸著胳膊朝我們襲來。
我們暗道一聲不好,往門外跑去。
「啊!」
陳杉慌亂中被門檻絆了一跤,吃痛地倒在地上。
眼看杜阿賽就要捉到陳杉的后背,楊小艾嚇得捂著腦袋蹲在地上。
我連忙拿著神婆給的紅布,擋在杜阿賽和陳杉之間。
「刺啦——」
杜阿賽血紅的指甲刺破了紅布,卻也定在了原處。
是耿恬恬用紅繩勒住了杜阿賽的脖子。
耿恬恬用紅繩將杜阿賽綁起,我把紅布裹在了杜阿賽的手上。
陳杉連滾帶爬地站了起來,看著不能動的杜阿賽,心有余悸:
「神婆不是說她今晚很弱嗎,怎麼還能傷人?」
耿恬恬翻了陳杉一眼:
「要不是今晚,你現在就是一具被割了舌頭的尸體了。」
陳杉癟了癟嘴,耿恬恬又逮著一頓輸出:
「你白天不是還說要和她單挑嗎,剛剛怎麼都要嚇尿了?」
不過耿恬恬的話倒是提醒了我,我壯著膽去看杜阿賽的臉,果然有了發現:
「杜阿賽沒有舌頭!」
我叫來了眾人,杜阿賽張著嘴,狠狠地瞪著我們。
而她的嘴里,黑洞洞的,似乎被割去了舌頭。
怪不得夏炎要被紅綾綁著,割了舌頭,原來這都是杜阿賽曾經遭遇過的。
束縛著她的婚禮,被割掉的舌頭,縱使有萬般不滿,也不能再發聲。
于是,我們答出了最后一點:
「杜阿賽被割掉了舌頭」
15
劇本立刻播報:
【簡答題完成。】
【請閱讀材料,完成選擇題。】
【誰是害死了杜阿賽的兇手?】
耿恬恬立馬回答:
「這不是送分題嗎?杜阿賽的婆婆打死的她。」
可是,選項卻讓我們大驚失色。
【A.祝山晴 B.耿恬恬 C.陳杉 D.夏炎 E.楊小艾 F.蘇銳】
「這......為什麼是我們?」
六個選項,正好對應六位玩家。
劇本殺,終究還是逃不開投兇環節。
所以我推測,蘇銳應該就是那位眼鏡小哥的名字。
不等我們討論,一陣青煙將我們團團圍住,待到青煙散去,我們四人竟已在杜鎮門口。
身邊是刻著「杜鎮」二字的石柱,可我們卻觸碰不到。
我看著自己穿過石柱的手,意識到這就是題目中說的「閱讀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