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彤彤走了進來，隨意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沒有說話。

　　陳曉看了她一眼也沒有說話，自顧自做著標本。

　　過了許久，于彤彤才開口道，

　　“你不想問問我當年為什麼朝你開槍麼？”

　　陳曉一邊制作標本一邊說道，“不想，都過去了。”

　　“呵。”于彤彤冷哼一聲，繼續道，“看你的樣子是看開了？放下了？”

　　陳曉不語。

　　于彤彤突然憤怒起來，對著陳曉大聲質問道，

　　“你憑什麼放下？你憑什麼這麼心安理得的生活？”

　　陳曉平靜的看了她一眼，沒有絲毫情緒的問道，“為什麼不能？”

　　“你就沒有一丁點的愧疚麼？”

　　“我為什麼要愧疚？該愧疚的是你，你背棄了你的信仰，你被仇恨蒙蔽了雙眼。”

　　聽到這句話，于彤彤突然笑了，只不過笑得非常陰沉，

　　“是啊，我背棄了我的信仰，那確實讓我消沉了一段時間，但現在我想通了，對付惡魔必須用惡魔的手段。

　　你知道麼？當我想通后，我整個人像是升華了一樣，沒有那些條條框框的約束，我感覺我非常自由。”

　　陳曉停下手中的工作看向于彤彤輕聲問道，

　　“我可以理解為你是在對我宣戰麼？”

　　于彤彤搖搖頭，“不是，只是單純的懲罰。”

　　陳曉搖搖頭，失笑道，“那我想問問你要怎麼懲罰我？”

　　“我要把你對受害者做過的事通通在你身上做一遍，我要...”

　　陳曉揮了ᴊsɢ揮手打斷了于彤彤惡毒的話，對著手機說道，

　　“陳警官，你聽到了麼？這里有人在威脅我。”

　　這時陳大雷和楊樹走了進來，兩人眼神復雜的看著于彤彤，陳大雷低聲道，

　　“走吧。”

　　于彤彤沒有反抗，只是一直死死地盯著陳曉。

　　陳曉看著離去的三人什麼也沒說，電話是從于彤彤進門后打的，他現在不想讓自己再次陷入麻煩之中，所以報警是一個非常好的選擇。

　　他知道這樣只是治標不治本，即使陳大雷帶走了于彤彤，過不了多久又會放出來，他搖搖頭嘆了一句，

　　“唉！想過個安生日子怎麼就這麼難？”

　　這時徐瑩從外面進來看著他疑惑道，

　　“發生了什麼？警察怎麼又找你？”

　　陳曉聳聳肩，“有個偏執狂想要報復我。”

　　這三年他和徐瑩的關系沒有更近一步，還是朋友，之前徐瑩對他冷淡的原因他也知道了，父親說那是因為徐瑩的病情有些好轉的原因。

　　之前徐瑩是因為自己是連環殺手的原因，對自己產生崇拜，在病情好轉一些后，她認識到自己想法上的錯誤，當然不會和以前一樣繼續對他崇拜了。

　　陳曉問道，“今天怎麼有時間過來我這了？”

　　“阿姨叫你回家吃飯。”

　　“打個電話不就好了？至于跑一趟？”

　　“就是感覺太悶了，出來透口氣，借著這事就來了。”

　　“行，那你轉轉或者坐會兒都行，我這還得有一陣。”

　　徐瑩點頭，沒有出去，坐了下來，問道，“和我說說那個女人。”

　　陳曉皺眉，他不太想說，現在徐瑩的病情已經有了好轉的跡象，他不希望再出什麼變數，雖然這三年時間里，原主沒有殺過人，但這不代表原主就消失了。

　　他知道原主一定還在，噩夢就是最好的證明，自己還得指著徐瑩來徹底治愈自己呢。

　　陳曉不在意道，“沒什麼好說的，就是一個偏執狂罷了。”

　　“當初就是她開槍打的你？”

　　陳曉倒不意外徐瑩知道這件事，因為一猜就能猜到，他說道，

　　“都過去了了，就不提了。”

　　徐瑩點頭不再多問，過了一會兒，陳曉完成工作，拉著她回家。

　　母親準備了一大桌子菜，這三年時間改變了很多，父親變得沒有再那麼生他的氣，母親也習慣了徐瑩的存在，沒有之前那麼排斥了。

　　陳曉回家的次數也變得頻繁起來，只不過依舊和之前一樣，從不在家過夜，不知道為什麼，陳曉就是發自內心的抵觸在家過夜這件事。

　　......

　　審訊室內，陳大雷和一個女警員坐在于彤彤對面，陳大雷嘆了口氣，

　　“小彤，你已經犯法了，你知道麼？”

　　于彤彤表情陰沉，沉默不語。

　　“你為什麼盯著陳曉不放？”

　　聽到這句話，于彤彤抬起眼皮，看著陳大雷問道，

　　“為什麼？當然是因為他是兇手。”

　　陳大雷看著她的樣子，痛心疾首道，

　　“我知道你怎麼想的，但你有證據麼？這一切都是你的猜測。

　　何況這個兇手又消失了三年，這側面證明了，當初楊真很可能就是609案件的真兇，只有這樣才能解釋這個兇手為什麼停止作案。”

　　于彤彤冷哼一聲，反問道，

　　“陳組長，你相信自己說的話麼？別自欺欺人了，你和我想的一樣，你也一樣在懷疑陳曉。”

　　陳大雷輕輕叩了兩下桌子，

　　“證據。”

　　“六年了，馬上七年了，依舊沒有證據，我相信你也知道找到證據的希望非常渺茫，難道就這麼算了？我做不到。”

　　“六年時間的確很長，但我們又不是沒破獲過那些陳年舊案。”

　　“呵呵，陳組長，我之前也是警察，你我都知道那些陳年舊案是怎麼破的，那是因為兇手留下了某些證據。

　　但現在呢？這個兇手留下了什麼？什麼都沒有，怎麼破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