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曉皺眉思考著，過了一會兒說道，

　　“要說奇怪吧，只有一點在我看來比較奇怪。”

　　“什麼？”

　　“就是在我醒來的時候，他看著遠方，像是在回憶或者思考什麼，因為我剛醒來的時候他并沒有發現。

　　這點在我看來很奇怪，他把我綁了，無論是滅口還是別的什麼，他的注意力應該都在我身上，但偏偏他當時走神了，這個時間走神很奇怪。”

　　“他看的是哪個方向？”

　　“西北方向，具體在看哪我不知道。”

　　“嗯，還有別的麼？”

　　陳曉想了一會兒搖搖頭，“沒了，只有這些。”

　　陳大雷點頭，

　　“行，感謝你的配合，今天就先到這里，你先好好休息，有事我們還會過來。”

　　“要說感謝，我還要感謝你們，要不是你們這麼及時，我說不定已經出事了。”陳曉回道。

　　出了病房，陳大雷對著楊樹問道，“什麼感覺？”

　　楊樹皺眉，“太合理了，陳曉的一切行動包括動機都太合理了，像是早有準備一樣。”

　　陳大雷點頭，他也有同樣的感覺，“預料之中。”

　　楊樹看著他疑惑道，“師父，你知道了什麼？”

　　陳大雷搖頭否認道，

　　“我什麼都沒有知道，但我想到了，這也是我之前為什麼沒有跟你們一起回來的原因。

　　當我開槍后，我大概想明白了陳曉為什麼會失憶，他的失憶有兩種可能，第一是真的失憶了，這點我們先不管。

　　第二就是裝失憶，記得我們當時的疑惑麼？他裝失憶的動機是什麼？當時我們不知道，現在我知道了。”

　　“應該是為了應付我們的詢問。”楊樹不確定道。

　　然后楊樹皺眉，

　　“路上的時候我也有過相同的猜測，我懷疑他會用失憶來做文章，但剛剛的詢問，貌似沒有什麼地方與失憶相關聯啊？”

　　陳大雷搖搖頭，看著楊樹提醒道，“好好想想，真的沒有麼？”

　　楊樹眉頭緊鎖，過了良久他眼睛一亮，快速道，

　　“動機！”

　　陳大雷滿意的點點頭，

　　“沒錯，就是動機，如果他沒有失憶的話，那麼他解釋不清自己為什麼會去那，有了發現不選擇告訴警察，而是自己去調查，真當自己在拍電影？正常人會這麼做麼？”

　　楊樹表情嚴肅，凝重道，

　　“就是如此，這麼看來，他這一盤棋下得很大啊，竟然忍了這麼久，如果沒有大霧的話，他是不是還會繼續忍下去？”

　　陳大雷點頭，

　　“是的，他很有耐心，如果沒有大霧，他必然會繼續等下去，直到我們不在繼續盯著他，今天的大霧和專案組解散是巧合，正是因為這種巧合，才給了他機會。”

　　楊樹也想明白了一切的原委，他嘆了口氣，

　　“師父，陳曉的心思太縝密了，簡直就像是天生的罪犯。”

　　陳曉這邊并不清楚楊樹對自己下的判斷，如果知道了他一定會嗤之以鼻，這一切還不是被逼的？他不這麼縝密早就完蛋了。

　　如果有一天他真的被證明自己就是兇手，他或許還可以安慰自己，就當替原主贖罪了，誰讓自己頂替過來了呢？就當是命不好唄。

　　但萬一呢？萬一原主沒有做過，一切都是有人嫁禍呢？他怎麼辦？冤不冤？既對不起自己又對不起原主，想到這個結果陳曉就不能接受，這也是他一直怎麼堅持的原因，說他是為了自己也好，為了抓住真兇也好，陳曉都不在意，他只是不后悔罷了。

第六十九章 懷疑

　　出了醫院，楊樹肯定道，

　　“既然這樣，陳曉說李東看著西北方向的話就是ᴊsɢ在提醒我們，提醒我們那里可能會有發現。”

　　陳大雷面色凝重的點點頭，

　　“我知道，但我更加希望他就是隨口一說，或者只是巧合，如果真的發現了什麼，那就太可怕了。”

　　楊樹一瞬間就明白了陳大雷的意思，陳曉這麼縝密的心思，既然敢光明正大的提醒他們，就一定有把握他們發現不了什麼對他不利的線索。

　　現在李東死了，如果發現了什麼東西，他們連詢問的對象都沒有，這樣就接間接的坐實了李東的犯罪事實。

　　想到這，楊樹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冷戰，或許...或許他們會在那里發現些別的東西。

　　楊樹晃了晃腦袋，強迫自己不去往那個最可怕的方向去想，但他其實知道自己這是在逃避。

　　......

　　病房內，在兩人走后，陳曉表情變得凝重起來，自己對陳大雷說的話是非常合理的，沒有任何破綻。

　　但是他知道自己其實沒有失憶，所以這個動機對自己來說就是不合理的。

　　他一直堅信人們做任何事情都有動機，那自己的動機呢？還是之前的問題，自己為什麼這麼做？完全沒有道理。

　　他堅信這里一定有什麼地方被自己忽略了。

　　他開始復盤最近發生的一切事情，并把自己重新代入一次，他要找到究竟是哪里出了錯。

　　事情的開始是于彤彤上門，她的到來打破了自己平靜的生活，但在自己還沒想好怎麼辦時，她突然死了。

　　巧！太巧了！

　　他當時對此產生過懷疑，為此還特意回家中的地窖看了一眼，沒有任何異常，之后他就沒再想于彤彤的事，因為她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