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老趙干了多久了？他一眼就看出了楊樹在想什麼，嘆了口氣，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我同樣也在想，其實有一個問題我一直想不通。”

　　“什麼問題？”楊樹問道。

　　老趙夾了口菜，斟酌道，

　　“你看啊，兇手的作案手法和609案件的手法一模一樣，這就有兩種可能，一是這個兇手就是當年的兇手，二是模仿罪案，為了誤導我們。

　　從作案手法上看，無論兩種可能中的哪個可能，都表明這個‘兇手’是想把案子扯到609案件上的。

　　假如陳曉確實是所有案件的罪魁禍首，那他完全有機會把609案件的兇器也放在那里，這樣一來就能把609案件推倒李東身上，但他為什麼沒有這麼做？”

　　楊樹皺眉，不確定道，

　　“或許是因為他知道他這麼做的話可能會起到相反的效果？”

　　老趙笑了笑，

　　“我知道你的意思，就是所謂的預判了我的預判，是這樣麼？”

　　楊樹點頭。

　　老趙擺擺手，

　　“套娃就沒意思了，我們不能這麼想，這麼想沒個頭，我更傾向于是有什麼原因導致他不能這麼做，只要我們想明白這一點，找到這個原因，我想我們一定會發現些什麼的。”

　　楊樹點頭，開始思考，沒這麼做只有兩個原因，要麼是不能，要麼是不想。

　　看到楊樹在苦苦思索，老趙拍了拍他的肩膀，

　　“別想了，你這麼想，想不出什麼結果的，換換腦子，說不定突然就能想到了呢。”

　　楊樹一想確實如此，自己好像確實鉆進了死胡同里出不來了，他決定聽從老趙的建議，先不去想這些。

　　......

　　另一邊陳曉看著自己的記錄，他明確了自己接下來該怎麼做了，他拿出打火機把李東的筆記本和他的記錄一起燒掉。

　　等到屋子里的味道散去后，他推著輪椅出來，找到父親，和他說自己想出去轉轉。

　　父親看了他一眼，沒有拒絕。

　　兩人來到外面，陳曉坐在輪椅上突然問道，

　　“爸，我一直沒問，當你知道我第一次殺人的時候，你是什麼心情？”

　　父親沉默了一會兒說道，“震驚，恐懼，還有后悔。”

　　陳曉點頭，“那你為什麼選擇幫我隱瞞？”

　　“因為你是我兒子。”

　　聽到父親的回答，陳曉不語，他聽出了父親語氣里對自己的愛，如果這是之前，他或許會很感動，但現在他不會了。

　　他繼續問道，“你覺得我，也就是你的兒子是魔鬼麼？”

　　“無論你是什麼樣，都改變不了你是我兒子的事實，魔鬼也好，其他也罷，都一樣。”

　　“這麼說，你不排斥我殺人？”

　　“不排斥。”

　　父親的回答有些出乎陳曉的預料，這是不是能側面證明父親其實和他一樣？是不是證明他之前的猜測是對的？

　　但越是這樣，陳曉內心就越恐懼，他不怕父親暗中對他做什麼，他怕的是父親這種無所謂的態度，因為這代表了父親有著十足的把握。

　　“那之前你為什麼對我那麼排斥？”

　　父親解釋道，

　　“你誤會了，不在排斥是因為我認命了，我知道你改變不了，其實銀市之前的失蹤案我就懷疑過你，但我不敢去確定。

　　直到后續發生的事，讓我確定了，你又開始殺人了。

　　記得之前的地下室麼？你那時試探了我，但我表現出一副沒發現的樣子，甚至有些開心，因為我也察覺到了你的改變，但這改變這讓我很開心。

　　我本以為你不會繼續殺人了，事實證明也的確如此，你三年沒有殺人。

　　但誰成想，你又開始了，所以我認命了，排斥不排斥對我來說有意義麼？”

第七十四章 重回故地

　　陳曉聽到父親的解釋，好像確實如此，因為他改變不了陳曉，陳曉殺人他還要幫忙隱瞞，但事實真的是如此麼？

　　他知道自己是試探不出什麼東西的，剛剛的詢問只是他心里的一些不甘。

　　“我累了，回去吧。”

　　回到房間，陳曉知道事情急不得，得慢慢來，試探父親的難度太大了。

　　轉眼過了兩周，陳曉終于不用再坐輪椅了，他已經可以下地行走了，雖然還是有些不便，但比坐輪椅強太多了。

　　他出門打了個車，目的地是七寶公寓，這兩周他沒有再試探父親，一切都恢復了平時的模樣。

　　但他心里一直惦記著這件事，當時按自己的推測，唐悠悠的死是自己和李響一起殺的，然后自己再嫁禍給他。

　　他來到七寶公寓，這里已經恢復了之前的熱鬧，絲毫看不出有人在這里死亡的樣子，畢竟已經過去三年了。

　　他走到那個埋唐悠悠的廣場，這里已經變了模樣，建起了一些娛樂設施，廣場上還有一些孩子在玩耍。

　　唐悠悠這個人就好像從來沒有在人們的生活里出現過一樣。

　　他依舊沒有恢復之前的記憶，那時他沒有覺得奇怪，但現在看來這一點很不正常。

　　日記上的所有人自己都不記得，唯獨記得她。

　　為什麼自己會單單記得她？她對自己來說很特殊麼？

　　但也正是這些記憶才讓他現在這麼疑惑，在他的記憶里唐悠悠其實就是個海后，這種人對他哪里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