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父親這個人太強大了，我們的目光一直集中在他身上，他和我母親的關系就像是太陽和月亮一樣。

　　在太陽出現的時候，我們幾乎看不到月亮的痕跡，但它一直存在。”

　　柳眉仔細回憶了一下，發現陳曉的母親確實非常低調，平時都是一副富太太的樣子，之后又因為高建明的原因變成植物人。

　　想到這，她抬頭看向陳曉問道，

　　“你的意思是她一直都在裝植物人是嗎？”

　　陳曉點了點頭，

　　“雖然沒有證據證明她在裝，但從結果來看，我認為她就是裝的，不然怎麼可能那麼巧？在我父親死去之后她緊接著就死了？”

　　“會不會是別人殺的？”柳眉問道。

　　陳曉輕哼一聲，

　　“不可能，整個屋子就兩個人，其中一人死了，怎麼會是別人殺的？”

　　“那她為什麼這麼做？”

　　“別小瞧我的父親，你認為我們做的這一切他會不知道嗎？可能最開始的時候他確實不知道，但之后呢？陳曉突然間像換了一個人似的我父親會發現不了？

　　而且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我們的目的和我父親的目的是一樣的，都是為了形成一個全新的人格，只是性格不同罷了，說不定我的父親還會因此感到欣喜。

　　之后的事情就順理成章了，我父親用我母親的性命給予陳曉最后一擊。

　　你想想，陳曉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依然堅信這一切都不是自己做的，但到最后發現自己竟然是真正的兇手，在這種巨大的刺激下，他會變成什麼樣？

　　他會把之前自己的一切猜測全部推翻，然后把所有人命都合理的安到自己身上，因為他無法在欺騙自己了。

　　在這種潛移默化的影響之下，他就會慢慢變成我父親期望的那樣。

　　但這里因為我們的原因，我父親出現了一個疏漏，就是他不知道我們給陳曉設計的不能殺人的條件，所以最后他沒有成功，反而給我創造了可以出來的機會。

　　一飲一啄皆有天定，這就是命。”

　　柳眉沉默，她有些疑惑，

　　“這里有個問題，按照你的說法，你母親的目的并沒有人發現過，那她為什麼選擇這種極端的做法？

　　反正你們都沒有懷疑過她，她殺別人嫁禍給陳曉效果不是一樣的嗎？

　　這樣做自己又不用死，還能觀察陳曉最后的變化，一舉兩得的事情，為什麼這麼極端，非要自殺？”

　　陳曉搖搖頭，

　　“不，你錯了，她必須死，就像是我父親那樣，因為如果她不死，陳曉就不可能認為自己是真兇，他會想方設法的把事情安到我母親的頭上。

　　正因如此我有時候都會懷疑我父親之所以會生病，是他自己故意弄得，因為他必須死，比較可惜的是沒有機會去驗證了。”

　　柳眉倒沒有糾結這個問題，在她看來現在人已經死了，究竟是不是自己弄得沒有那麼重要，她更在意的是另一個問題。

　　剛剛陳曉給的消息太多她一時間沒有察覺，現在想想陳曉的話里有明顯的漏洞，她直接問道，

　　“陳曉當時就沒想到過他母親是自殺的這種可能嗎？按照你所說，陳曉既然那麼堅定的認為自己不會殺人，他絕對會想到這一點的，但為什麼沒有？”

　　陳曉沉默了一下，然后說道，

　　“因為我的原因，那晚我做了一些事情，讓他產生了是我這個人格殺的人。”

　　聽到這話，柳眉有些不敢相信，她震驚道，

　　“你的意思是你母親自殺的時候你是清醒并且可以控制身體的？”

　　陳曉慢慢點了點頭，說道，

　　“當時我有猶豫過到底要不要救她，但最后我沒有去救，因為她想害我，她和我父親是一樣的人，她要是活著，我早晚會變成變態殺人狂的。

　　如果是這樣，我們之前做的算什麼？還不如老老實實按照聽我父親的話，反正結果都一樣。”

　　說到這，陳曉頓住，看到柳眉眼里的失望，他變得憤怒，大聲道，

　　“別用那種眼神看我，我知道你腦子里在想什麼，你是不是認為我這麼做是錯的？

　　你是不是認為畢竟她是我的母親？

　　但什麼是錯的？什麼又是對的？就因為她是我的母親，我就必須承受這些嗎？

　　就因為她是我的母親我就必須變成一個變態殺人狂嗎？

　　這對我是否公平？這對別人是否公平？

　　如果我到時候真的變成了殺人狂，那誰來為我負責？誰來為那些死去的人負責？

　　我只是不想傷害無辜的人而已，我這麼做有錯嗎？

　　何況又不是我殺死的她，是她自己要自殺的，我就是沒去救而已。

　　而且我當時有想過，我能救一次，那第二次呢？她堅持想要自殺，我怎麼可能看住？

　　既然注定都要死去，我為什麼還要阻攔？”

　　柳眉愣愣的看著陳曉，她不知道自己現在該說什麼，陳曉說的有道理嗎？她認為是有道理的。

　　但她還是覺得陳曉這麼做有些過分了，她看著陳曉低聲道，

　　“我知道你這麼做是有理由的，就像你說的那樣，你什麼都沒做，只是當做沒看到而已，但是還有其他的方法啊，沒必要這麼做的。